盛千陵拼接好球杆,拿擦杆布拭去巧克灰,摆开了练球姿势。
他一旦进入训练状态,整个人的气质就完全沉静下来,宛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
江里多看两眼,再次在心中琢磨自己和盛千陵谁更帅一些。
最后不情不愿得出个不相上下的结论,才松口气给自己挑了支公用球杆,继续训练准度。
两人一时相安无话,只在明亮的灯光下,各自击球。
江里跑来跑去摆了两小时球,又连续训练三小时,终于累得手脚发麻人仰马翻。偷偷瞥一眼盛千陵,却见那人依然保持着优雅从容,每一杆训练都清爽利落,颇有大将之风。
许是注意到江里的停顿,盛千陵抬眸扫向他。那双眸子很深,被光一照,水波璨璨。
盛千陵问:“坚持不住了?”
江里不答反问:“盛老师,你今天练了都快十个小时了,不累么。”
盛千陵吐字很轻:“不累。”
江里忍不住讲了句骚话:“以后,谁能做你女朋友真是幸福。”
盛千陵思维简单,不能理解练球时间和女朋友之间有什么关联,反问道:“是什么意思?”
江里乐得趁机休息一会儿,双肘撑在球台上,挑起眼尾拖音带调地回答:“因为……盛老师……体力……超级好呀。”
腔调暧昧,笑意戏谑。痞得明显,坏得彻底。
饶是盛千陵再怎么不经人间情\\事,被人这么言语撩拨,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他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脑子陷入短暂的茫然。
这种茫然就像去年被朋友拉进一间小黑屋,被迫欣赏电脑屏幕上一对成年男女表演人间亲密度的电影时一样。
他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只觉得那“咿咿呀呀嗯嗯啊啊”的背景声十分嘈杂。
盛千陵耳朵微热,难得置气地说:“江里,我今天准备通宵训练。”
意思是江里也得跟着练一晚上,做不到,就不用拜师了。
哪知江里脑子里那匹哒哒的小马跑得更偏,他抬起难以置信的目光,震惊地反问:“你是想说你体力还能更好?”
盛千陵:“……”
书生遇见混球,没有道理可讲。
盛千陵有些生气,不再理江里,背过身去独自练球。他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和手感,将刚才的对话置之脑后,很快回到自己熟悉的安全领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