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有些忿忿不平,有些人倒打一耙真是有一手,分明是他就餐的时候发出了拒绝的信号,她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尽管即便季明彰态度良好,林见白也会拒绝,高中暗恋过的人一起凑在一块相亲,林见白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只觉得尴尬。
当然这是不能说的。
“我不拒绝你就会同意吗?“林见白反问。
季明彰语塞,他难得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按当时的情况,他还真就是会拒绝。
手终于被松开,眼睛也重见光明,看见的是一个正常的、正立的世界。
季明彰摩挲了几下林见白的手腕,林见白扯开,他又上手,甚至举起来放在灯光下细瞧,嘟囔道,“怎么这么容易红?“
声音有些沙哑,气息有些不稳,甚至脸上也有些红。
林见白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就听季明彰道,“厨房在那里,倒水去厨房。“又指了指一边,”电梯在那儿,二楼有收拾好的客房,自己找一间住,我去冲个澡。“
说着,便抬步往一侧的楼梯上去,看似镇定的步伐里不知怎么有些落荒而逃。
林见白扫了一眼对方未干透的头发,理应才洗过澡,怎么又冲澡?
但注意力很快被一旁的电梯吸引,真是资本家啊,一个乡下的房子里内嵌了一个电梯。林见白知道季明彰有钱,只一瞬的惊诧过后便归于平静。
但依然被转眼望过去的整整一面书墙震惊,林见白慢慢拄着拐杖过去,许多书她都没见过,但根据书名,也不难判断,每一块都是一个类型,林见白以为季明彰会大都读一些经济金融类的书,但看来并不尽然,她有一瞬间怀疑这些书是不是装点用的,但想起一意孤行转去读文科的少年,又觉得这种怀疑是一种亵渎。
林见白抬头,方才没注意到,贯穿了三层楼的客厅,连着的每一面墙都打了一面书墙,一旁都配有一个木梯。若不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她心绪紧张,又被季明彰遮了半天眼睛,她大概能一眼看到,并为之震撼。
“在看什么?”
有湿漉漉的气息缠绕在脑后,她被禁锢在书墙和人身之间,想转身都困难,不仅是因为腿脚不便。
季明彰伸出手,林见白忍不住避开,引来季明彰一声哼笑,却见他手一转,顿住,拨出一本书,翻开,是一本卡佛的诗集。
林见白顺着季明彰的手指望过去,男人的手指很好看,林见白这时还能走神地想。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明明在读诗,却不怪腔怪调,仿佛在她耳畔呢喃,“后来那天早上,当然,电路重新接通。太阳从云层后步出,融化了白霜。万物和从前一样。”
是卡佛的《窗》。
“明天早上,还和从前一样吗?”冲洗后的季明彰带着一身清冽,褪去了白日里的冷酷和阴阳怪气,专注地望着林见白,林见白好像看见许多年前肆意吞咽矿泉水的男孩,她觉得自己要被蛊惑。
林见白躺到床上,她有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答的,甚至忘记怎么回来,脸色嫣红,半晌,她抬手捂脸,她好像有点被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