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声说:“你看徐季廷,那么坏的一个人,居然也会爱上林心月。你就不好奇,他对林心月是什么样的吗?”
小琴大点其头:“郡主要去,我就陪郡主去。”
于是小琴带着我,避开了那些守门的护卫,鬼鬼祟祟地绕到书房后边,从扇形的镂空窗口向内窥探。
我刚好看见徐季廷把林心月打横抱起来,往一张矮塌边上走。不知林心月说了什么,他轻轻笑了笑,便换了方向往隔间里走去了。
我年纪虽小,但那些烟花之地可是去过不少,因此虽然没人教过我,但该知道的,我也都懂。
比如说刚才这事儿,居然就被我没头没脑地撞见了。我脸上不由得开始发烫,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里才好。
小琴还以为我是被这两个人气到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劝我:“郡主,林娘子再得宠,也比不过您啊,您才是正妃,身份比她高贵多了。”
我不由得扑哧一下笑出来:“是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你以后可别再听丹嬷嬷那一套老话了。我才不会因为这点事情生气呢。”
小琴睁大了眼睛:“郡主真的不在乎吗?”
听了这话,我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你在乎吗?我问自己。我想我是在乎的,我在乎自己的处境。对于徐季廷来说,对于林心月来说,对于整个王府来说,我好像都是那个最多余最讨厌的人。
烦心事又接连着翻涌上来,我转头对小琴说:“我们出去吧。”
我们溜出王府,向街上走去。我对小琴说,我不开心绝不是因为徐季廷,而是因为我真的很不喜欢在王府里的日子。
我看到街边新开了一家卖香露的铺子,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晼霜”
“白日晼晼忽西倾。霜露惨凄涂阶庭。秋草卷叶摧枝茎。翩翩飞蓬常独征。有似游子不安宁。”
我不由得想起这首诗来。我虽没什么好记性,却也还记得当年在陇安,一个少年给我念的这一首《燕歌行》。从那年开始,我就没再见过他。
“纤音。”有人唤我的名字。在京城里,我还没听过有谁叫我的名字呢。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水墨色调长袍的男子静静地站在“晼霜”的台阶上,双眸含笑,柔柔地看着我。
果然啊。我微笑了:“莫安,别来无恙。”
我们被邀请到内院坐下。莫安坐在我对面替我斟茶。我细细地看他,并不觉他有什么变化,只是相较之前,他的那双眼睛更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