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表情平静，率先开口，“好久不见。”

费雪穿着囚衣，整个人素面朝天，少了化妆品修饰的脸显出几分憔悴。

她听着慕染的话，冷笑一声，“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来看我的笑话？”

慕染不为所动，“事到如今，你说这句话有什么意义呢？费雪，我没那么闲，专程赶过来看你过得有多惨。我只要想问你一句，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认，对你问心无愧，从没得罪过你。”

甚至曾经慕染一度以为，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异国相识，志趣相投，如果不是最后被她背刺一刀，慕染恐怕永远不会看清她的真实面目。

但费雪闻言却不屑一顾，她眼带嫌恶地看着慕染，“为什么这么做？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她笑了两声，然后又骤然冷下脸看她，“你那时候多干净啊。不用刻意讨好，也不用曲意逢迎，自然就有大把人欣赏你，愿意给你机会。”

“你说问心无愧，那是因为被抢走和大师合作机会的人不是你，被挤走奖学金名额的人也不是你，你只需要坐在那里勾勾手指，自有大把的人愿意将所有好的东西捧来送给你。”

“你知道吗？”费雪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在这世上，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明明享受了一切优待，却还冠冕堂皇地故作清高。”

“慕染，你知道吗？看到你从云端坠落，看到你被人喊打喊杀，我心里真是太痛快了！”

费雪最终会如何，从那天探视她回来后，慕染就一点也不关心了。

她最近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很多年里，其实都在做无用功。

这个社会像是一面千面镜，每段人生在其中都会照出不同的缩影。

她过去，一直执着于这些缩影本身，却忘记去好好经营自己的人生。

从小到大，她纠结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全是负面的，而她便陷在这些负面情绪中，一日日地为之痛苦、折磨，并试图与它拼死拼活。

可其实，这些行为都是毫无意义的。

曾经经历过的人生，不会因为她不服，便重来一遍。

她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最终伤害到的，只有她自己和爱着她的人而已。

为了一些不能更改的东西而舍弃掉往后很多年美好的人生，实在太蠢。

她不愿意，再做一个蠢货了。

……

一个月后，季原和其父母启程去德国，同行的，还有慕染。

这次出行，除了陪季妈妈做手术以外，慕染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早在国外时，她就已经有了要成了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的计划。

这些年，她和国外许多大牌和超模有过合作，而合作越多，她就越发意识到，国内的时尚圈在国际上的地位实在太过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