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雪岚当着儿子的面没多问,过后把音音单独拉走,温柔耐心地逗着引导着,让她把心里藏的那点事都给倒了出来。
然而赵雪岚关注的点跟秦幼音完全不同。
“痛经这么厉害,以前咋都不跟妈说?”赵雪岚攥紧小月季的手,“要不要孩子那都是次要的,但你肚子疼必须得找个好大夫看看,明天就去,有的科室男生不让进,妈陪着你。”
结果小两口把西医能检查的项目全做了一遍,血也抽了几管,显示都正常,没看出个所以然。
最后妇科的主治医师推推眼镜:“器官和功能没问题的,要不再去看看中医?”
秦幼音怔了怔。
她本身就是中医,但始终钻研在骨伤里,对其他方向涉猎很少,只知道自己怕冷,会痛经,平时不影响生活,也从没真正在意过。
被这样一提,她马上联系了通过国家队认识的老专家,被老公和婆婆一左一右护着,忐忑地去号了脉。
专家说得直白:“体寒这么严重,还想怀孕?以前是不是冻伤过?”
秦幼音懂,专家说的冻伤,不是西医里单纯的皮肤伤害,是伤了内里。
她眨了眨眼,一时没有说话。
顾承炎握着她肩膀的手在收紧。
秦幼音手指蜷缩,抿住唇。
哥哥看过那些日记本,他知道的,她初中时,南方冬天湿冷最严重的时段,梁彤领着很多人把她浸在小河里,手脚绑着,将近一天,她缓了一个星期,身体还会打冷颤。
从那以后,她就怕冷怕得厉害。
但却没想到,会影响到今天,让她连给哥哥生孩子都做不到。
专家开了方子:“你这个情况得慢慢调理,也不能说完全没可能,不过希望不——”
顾承炎冷声截断:“可以了。”
他俯身把媳妇儿托起来,抱着走出医院。
外面阳光刺眼,秦幼音笑了笑,轻声说:“哥,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顾承炎不撒手:“宝宝折腾大半天多累,走路太辛苦了,哥得抱着你。”
“我又不是小孩儿——”
“是,”顾承炎凝视她说,“音音永远是咱家唯一的小孩儿。”
秦幼音盯着他看了半天,眼泪忽然涌出来。
顾承炎抚住她的后颈摩挲,她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肩膀缩着,身子无声抽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