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更是疑惑,她不明白周行德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回答道:“是御马监的杨庆和司礼监的马云共同看管。杨公公和马云一向不和,这二人共同看官家父,也有个相互牵制的意思。”
“对了,陛下说什么时候秘密处决秦大人?”周行德又问。
秦氏:“陛下的口喻已下了好几天了,因为是过年,所以一直没有动手,估计是要等大年十五之后。”她一脸的惶急,哀求道:“周大人,这都初六了,没几天了,快想办法呀!”
“别急,别急,我又不是让你们去求这两个太监,实际上陛下已经下了圣喻,谁敢上下其手。”周行德安慰了秦氏两句,继续问道:“对了,又没有办法将东西送进去?”
“送东西进去,送什么?”秦氏一呆,反问。
周行德淡淡道:“别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只问你一句,有没有办法把东西送到秦大人手里?并带一句话进去?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否就够了。”
秦氏知道周行德应该已经想出办法来了,只是在确认一些细节,心中一喜,眼睛里露出惊喜的光芒。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镇静地道:“想走通杨庆和马云的路子肯定是不行的,至于他手底下的人,如果单单就为送点东西进去,并带一句话,倒也有办法。宫中的太监大多很穷,又非常贪财,只要使够银子,就算是杀头的买卖,也有人做。马云手下的几个小太监和御马监那边的几个小太监,我虽然不认识,可找人去秘密联络一下,还是可以搭上线的。对了,周大人若要给家父带东西和带信进去,你看是找马云手下的人还是找杨庆那边?”
周行德本看到秦氏已经激动得身体微微发颤,可一瞬间就冷静下来,又问出这种缜密的问题,心中倒是赞了一声:“这女人倒是个人物,可惜跟了二皇孙那个废物,遗憾啊!”
周行德:“杨庆那边怎么样,能不能找一个。不过,这人要符合几个条件,首先,不能是杨庆的核心心腹;其次,他正好在看守秦大人;其三,此人要生性贪婪,又胆大包天。”
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因为涉及到太子一系,将来若走漏了风声,难免不波及到马云。因此,最好是找杨庆的人,以后若是有事,也牵连不到东宫。
听他这么说,秦氏想起一声,“呀!”一声,道:“周大人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人。”
“哦,快说。”
秦氏说:“我手下有个小太监的堂兄正在御马监当差,找他问问,然后走走路子就成。反正就是使银罢了,这些年,二皇孙别的事没做,却攒了不少钱。只要舍得花钱,什么事情做不成。一百两不成就一千两,一千不成就五千,总归要救家父一命。”
她狠狠地咬着牙。
周行德吃惊地看着她,心中暗道:这二皇孙真有钱啊,竟然舍得拿五千两来救人。要知道这年头白银非常值钱,地方大员进京走门路,送给六部部堂的冰敬、炭火一次也不过上千两而已。
有钱就好办事,任何年代都是这样。
周行德如此就好。
秦氏不明白周行德为什么这么问,她提起茶壶,一边给周行德续水,一边问道:“东西能够送进去,只不知道周大人要送什么进去?”
周行德从怀中掏出一个药包放在桌子上:“把这副药送进去,让秦大人服下。”
“啪!”秦氏手一颤,茶壶摔碎了。
她猛地大叫:“周行德,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让我父亲服毒自杀吗,你你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心中一急,眼泪又迸出来了。
周行德横了她一眼:“你觉得我说了这半天就为给你父亲送一副毒药进去,如果真这样,就当我什么也没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事我也不管了。”
秦氏立即回过神来,连连施礼:“是我多疑,得罪大人,还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