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这事情得赶快报上去才行。
张恒甚至已经能够想到,只要这次亩产四石半的消息一传出去,恐怕明天长安的列侯公卿就会化作豺狼虎豹,蜂拥而至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种亩产四石半的粮种,哪怕只是杂粮的种子,也足以让人疯狂,在利益面前红了眼的列侯公卿,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桑弘羊的孙女婿,太子的近臣。
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
要想保得太平,只有先抱上一根奇粗无比的大腿才行。
一念至此,张恒摊开一张丝帛,执笔写了起来。
须臾,张恒放下笔,将那丝帛郑重的交给高老七,同时从怀中摸出他的那个太子洗马印信,对高老七道:“老七,你速去将此信亲手交到太子殿下手中,记得,一定要亲手交给太子殿下!”
如今张恒虽然已经辞官,但,他的印信,却并没有被收回。
刘据的意思是,让张恒留着那印信,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持那印信进宫去见他。
这也算是刘据给张恒的补偿了。
毕竟,相对于长安,太子宫还是太小了。
太子宫中发生的事情,若说刘据没听到过什么风声,那就笑死人了。
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头是老师,一头好友,依照刘据的性格,根本无法做出决断,舍弃任何一方,都是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因此,当张恒提出辞呈,他也没有太过挽留,只是给了张恒一个特权,让张恒保留他的印信,这样一来,在理论上来说,其实张恒依旧是个官,只是他这个太子洗马,却是不用每日点卯上官邸报道,更不用作什么事情。
在汉室历史上,这样的情况也是有先例的。
不过那个先例有点远,譬如那位功成身退,跑去修道的留侯张良,人还有太宗皇帝的智囊知己贾谊。
本来,张恒是不想动用这个特权的,想着通过鄂邑去传递消息。
可谁成想,这几天偏生鄂邑根本就不在那个庄子里,好像去了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