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将那些药液一滴不剩的倾倒在嘴里，眉头紧紧的皱起，眉宇间也闪过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是那种痛苦也只是存在了一会之后就消失了，这也让紫凌寒被紧紧攫住的心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寒……寒儿……”

在失声良久之后，老皇帝身上的毒终于被慕容子雯所解掉，但是突然一开口，声音还是有些喑哑，而且说话也并不是十分的顺畅。但是他看向紫凌寒的眼神却是无比的柔和。

这让紫凌寒的心头也蓦然一跳，似乎在他的印象之中，自从小时候那年被人诊断出身中奇毒之后，他就很少见到过他的父皇了，更不要说他的父皇会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可也恰恰就是这时，紫凌寒也深深的看向了老皇帝，就只是这一眼，他就已经看到了老皇帝脸上的皱纹与浑浊的眼眸。

“父皇是真的老了。”

紫凌寒在心中默默轻叹着，可是表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现，只是轻声的应道。

“寒儿，父皇之前做的不好，对不住你，还希望寒儿你不要放在心上。”

老皇帝在微微适应了一会之后，话语已经能说得流畅了，只是语气之中还是有些低沉，里面似乎蕴含着深深的愧疚。

听到老皇帝的话语，紫凌寒也是微微一怔，旋即轻笑道。

“父皇，你不必介怀，寒儿都明白。”

虽然紫凌寒说的轻松简单，但即便是这样简短的话语也足以让老皇帝放心了。紫凌寒也明白，老皇帝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而已，一个注定活不过二十岁的皇子对于老皇帝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这话说来有些绝情，可是皇家事，何时会有亲情可言？

紫凌寒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并没有深究。毕竟他能痊愈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中遇到了慕容子雯而已，要不然现在的他可能早已经死了。想着想着，紫凌寒的眼光又看向了慕容子雯，眸中的神采也满是柔软与疼惜。

对于紫凌寒来说，这个女人，比什么都重要。

老皇帝明白紫凌寒并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不介意之前老皇帝的所作所为，但越是这样，老皇帝对于紫凌寒也越加欣赏，这才是一个皇者真正应该拥有的气度。这不禁又让他脑海中的想法坚定了许多。

他似乎完全没有将紫凌寒和慕容子雯那柔情蜜意的对视放在眼中，只是低声干咳了一声缓缓的开口道。

“寒儿，经过此次皇后和太子的谋反之后，太子之位已经完全空置了下来，可是朱雀国却不能一日无储啊。”

老皇帝言浅意深的看着紫凌寒，紫凌寒听着这样意味深长的话语，心中也是狠狠的一沉。

“终于说到这事了。”紫凌寒在心中嘀咕着，他早就预料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老皇帝一定会将他立为储君甚至会直接让位于他，可是此时在紫凌寒的心中，对于国君之位的兴趣已经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