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也得尽快打发掉,尤其是那个女记者,她参加了上午的会议,小本本上不知瞎写了些什么,更不知道白云森背地里向她说了些什么......
正胡乱地想着,傅薇说话了,声音不大,却很阴:“杨副师长,把杨将军和白师长葬在这同一座山上合适么?”
他扭过头:“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怕他们在地下拼起来?”
他压住心中的恼怒,冷冷反问:“他们为什么要拼?”
“为生前的宿怨呀!”
“他们生前没有宿怨!他们一起举义,一起抗日,又一起为国捐躯了!”
“那么,如何解释上午的会议呢?如何解释那众说纷纭的命令呢?白师长临终前说了一句,历史将证明......历史将证明什么?”
他转过脸,盯着那可恶的女人:“什么也证明不了,你应该忘掉那场会议!忘掉那个命令!这一切都不存在!不是么?!历史只记着结局。”
“那么,过程呢?产生某种结局总有一个过程。”
“过程,什么过程?谁会去追究?过程会被忘记。”
“那么,请问,真理、正义和良心何在?”
他的心被触痛了,手一挥:“你还有完没完?!你真认为新二十二军有投降一说?告诉你:没有!没有!”
“我只是随便问问,别发火。”
这口吻带着讥讽,他更火了,粗暴地扭过傅薇的肩头,手指着那默立在山坡上的衣衫褴褛的士兵:“小姐,看看他们,好好给我看看他们!他们哪个人身上没有真理、正义和良心?他们为国家而战,为民族而战,身上带着伤,军装上渗着血,谁敢说他们没有良心?!他们就是真理、正义和良心的实证!”
刘参谋长的话声给盖住了,许多士兵向他们看。
他瞪了傅薇一眼,闭上了嘴。
刘参谋长继续讲了几句什么,跳下山石,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宣布解散。
山坡上的人头开始涌动。
他也准备下山回去了。
然而,那可恶的女人还不放过他,恶毒的声音又阴风似的刺了过来,直往他耳里钻:“杨副师长,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无论杨梦征军长、白云森师长和你们这些将领们干了些什么,新二十二军的士兵们都是无愧于民族和国家的,对吗?对此,我并无疑意。我想搞清楚的正是:你们这些将领们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拔出手枪:“混账,我毙了你!”
傅薇一怔,轻蔑地笑了:“噢,可以结束了。我明白了,你的枪决定历史,也决定真理。”
枪在他手中抖,抖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