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勉强地睁开眼睛望着灵珍,灵珍的脸仍然像水里的倒影,晃晃悠悠的。
“我在什么地方?”她模糊地问。
“家里。”是刘太太的声音。灵珊看过去,母亲坐在床沿上,正用冷毛巾冰着她的额头。刘太太满脸的担忧与责备,低声说:“怎么会醉成这样子?你向来不喝酒的。虽然是耶诞节,也该有点分寸呀!”
“邵卓生真该死!”灵珍在骂。
灵珊看看灯光,看看灵珍。
“是邵卓生送我回来的吗?”她问。
“除了他还有谁?”灵珍说,“他说你发了疯,像喝水一样地喝酒!灵珊,你真糊涂,你怎么会跟阿江他们去玩?你知道,阿江那群朋友都不很正派,都是行为放浪而生活糜烂的!你看!仅仅一个晚上,你就醉成这副怪样子!”
灵珊望着灯沉思。
“现在几点钟?”
“二十五日晚上九点半!”灵珍说。“你是早上六点钟,被扫帚星送回来的!我看他也醉了,因为他叽哩咕噜地说,你迷上了一个女孩子!”
灵珊的眼睛睁大了。
“那么,”她恍恍惚惚地说,“我并没有做梦,是有这样一个女孩,有这样一个疯狂的夜晚了!”
“你怎么了?”刘太太把毛巾翻了一面。“我看你还没有完全醒呢!”
“姐,”她凝神细想。“昨晚在中央,有没有一个阿裴?”
“你说阿江的朋友?我不知道她叫什么,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和立嵩跳完一支舞回来,你们都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也去跳舞了呢,谁知等到中央打烊,你们还是没有影子,我才知道你们跟阿江一起走了。”她对灵珊点点头,“还说要十二点以前赶回来呢!早上六点钟才回来,又吐又唱,醉到现在!”
灵珊凝视着灵珍,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我要出去一下。”
刘太太伸手按住她。
“去哪儿?”刘太太问,“去四吗?去韦家吗?”
“妈!”灵珊喊,头晕得整个房子都在打转。眼前金星乱迸。“你……你怎么知道?”她无力地问。
“有什么事你能瞒住一个母亲呢?”刘太太叹口气,紧盯着女儿。“何况,他下午来过了!”
“哦!”她大惊,瞪着母亲。“你们谈过了?”
“谈过了。”
“谈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