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每个人听得分明,唐绝唐灭这才罢手。唐灭道:“爹,这贼婆娘要害你媳妇!”。
唐焱看向翠环。
“不过是枚仙渣片罢了。”翠环缓缓说着,“没听过仙渣吃死人的。”她又转头对郭姿说道,“我这样杀人,你瞧着行不?”
郭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作不得声。
唐焱微微一笑,转头问唐绝:“你哪找来的这娘们?”
“孩儿正要向爹爹禀告。”唐绝微笑。他早知道,爹会喜欢这个媳妇的。
之后,这婚事就定下了。没有广发喜帖,没有婚礼喜宴,甚至连黄道吉日都没选,唐绝在几个长辈面前让翠环奉了茶,喊了唐焱一声“爹”,就当婚礼完毕。说到底,这不是个体面事,唐门上下都不想张扬。
唯一来观礼的只有唐孤,这一年他十五岁。但他也没有准时到场,等到翠环喊完爹,他这才走进大厅,唐焱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处擦破了皮,上头还有血迹。
“在你哥大喜之日闹事?”唐焱当着长辈的面严厉责备唐孤,“你搞什么鬼?”
“贾堂哥说二哥娶了个□□,我教他要有礼貌。”唐孤冷冷说道,“嫂子进了唐门,就有名分,有了名分,就有尊卑,唐门是有规矩的地方。”
唐绝给了唐孤一个感激的眼神。所有兄弟中,唯有唐孤跟他最亲。
唐贾被打断下巴和七根骨头,养了三个月的伤才能下床,此后讲话含糊不清。唐孤先背他去找大夫,这才赶回参加婚礼。
那之后,再没人敢骂翠环“□□”,起码不敢当着唐绝夫妻跟唐孤的面骂。
新婚夜里,翠环第一次向唐绝要东西。“帮我找些书来。”翠环说,“我书读得少,识字不多,你教我识字。”
“书读得不多就这么泼,让你多读点书,还不上天了?”唐绝笑道。
“我要在天上,你也不会在地上。”翠环道,“你去找爹商量,帮我弄个差事。”
“你要什么差事?”唐孤讶异,“你帮我处理刑堂不就得了?”
翠环皱起眉头:“不够。”
唐绝道:“唐门向来不让女人管事,有见识有关系的夫人都是在丈夫背后帮衬。这不是我不帮,父亲不会答应的。”
翠环想了想,说道:“那等吧。”
唐绝知道翠环说“等”是什么意思。新婚之夜,这老婆全无半点旖旎风情,反倒说起公事来,唐绝想起婚礼如此简陋,不由得伸手轻抚她头发,说道:“今日大婚,委屈你了。”
翠环摇头道:“那都是虚的,无关紧要。”她站起身,替唐绝宽衣,唐绝吹熄了蜡烛。
第二天一早,唐绝去向唐孤道谢。他这个兄弟与其他兄弟不同,是四房所生,母亲早死,没人帮衬,也不爱出风头,对掌事毫无兴趣。唐孤才十五,正当年轻气盛,把多余的精力都花在练武上,早上练武,下午练武,晚上点了灯继续练武。唐绝去见他时,他正在练拳,把一套破风爪法反反复复打了五六遍,唐绝看着他打了一个多时辰,直累得满身大汗,才把水跟汗巾递给他:“别急着喝水,歇口气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