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这样？惊鸿，我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啊？我想睡觉，我真的好想睡觉。”

李真擦了把眼泪，整个人的情绪在瞬间崩溃了，泪如雨下，越擦越多。

柳惊鸿也是痛哭流涕，一边给李真擦眼泪一边说：“没事没事，总会睡着的。”

李真哽咽道：“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对于所有人都轻而易举的事情，在我这里却无论如何也都做不到了？仅仅只是三四天的时间，我像是变了个人。仅仅只是三四天的时间我却感觉度日如年，这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吧？”

柳惊鸿认为确实是，但他不敢再刺激李真，只是摇头：“不，李师，世界上的苦难之事还有很多……”

李真没有理会，只是痛哭流涕的自言自语：“我愿意放弃我的所有地位，我只是想要睡一个安稳觉而已。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好难受，我痛苦你知道么？惊呼，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么？”

“能，我能感受到。李师，我们也很担忧。”

李真忽然仰头怒吼一声：“为什么！”

脖子上青筋起伏，整张脸通红。

柳惊鸿唯唯诺诺，不敢再说任何的话，他害怕自己说的话会刺激到李真，每一句。

李真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划过两旁。呢喃叹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想到，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其实是这些我们生下来就会做的本能的事情。残忍吧？”

柳惊鸿无语。

李真继续道：“一个人生下来就会睡觉，但是如果被剥夺了这个本能，比如我。那么将会很残忍。我好想悟出了一个道理，惊呼，珍惜吧。珍惜我们的所有本能，我们不从来不会去关注的呼吸，它伴随着我们，如果有一天被剥夺了，也会像我一样痛苦吧？我宁愿被剥夺的是呼吸，因为至少在几分钟内就会被憋死。我不想被剥夺的是睡觉，这是慢性的折磨。”

“这不是身体的折磨，这是灵魂的折磨啊惊鸿。我想死。”

李真说完，仰面朝天躺了下去，任凭眼泪不断从两旁划过。

柳惊鸿倒吸一口冷气，惊恐无比的看着李真，然后忽然跪了下来，哭喊道：“老师，您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李真默默闭上发红而又酸涩的眼睛，垂泪黯然：“退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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