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天念活了这些年在刀尖儿上玩过很多次命,这次也就算是不大不小吧。
隔着一条街他都能察觉到风雨欲来的那种压迫感,堵在胸口喘不过气儿来,刚刚几个人分开的时候他就吃了一丢丢的菜,一滴水都没喝,喝了水,手心会出汗,虽然现在不用他开枪,但他要是手滑了把东西掉下水道里就不好了。
其实好些事情他来不及和伍墨叙,偌大的华夏,说得上话的人还真是少得可怜,连昔日和他一起走过生死的伙计也找不找几个了,伍墨这种的像个面团子,和他说什么他都应着,偏偏焉坏焉坏的心眼儿贼多。
原本他还替这个少时的朋友担心了一下,觉得他成天跟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家伙走这么近会不会误入歧途,现在看来这绝对是杞人忧天,那女的看着好像有那么点意思,貌似挺老成,但其实是个傻憨傻憨的缺心眼儿,自己随便说两句就能把她的意思套的八九不离十,这种傻没心眼儿的姑娘别被伍墨那个老贼给卖了就算是撞大运了。
他手里拿着一件物事,一个包装的蛮精致的小盒子,巴掌大,不知道的以为里面放个钻放个镯子,不过这里面的东西可比宝石香玉值钱多了。
有句话说叫“谁解其中味。”还真有点儿意思的,天念拿到这要命的东西后多一瞬间毛都要炸起来了。
那一刻仿佛有千百道光线聚焦在他胸口似的,热的冷的红的白的紧的缓的,什么都有,什么都可疑了起来,现在练聪身边而跑过一个小孩儿都觉得怪怪的,练黄昏的光线都变得像是染了血那样妖!
谁手里握着一枚定时炸弹定好时间,然后窜到街上,绝对能领悟这种感觉。
紧张的呗,还能满城皆有鬼不成?
说不准,真说不准。
天念对危险的直觉如狸猫对鱼腥的敏感,一个人若是天天耳边伴着子弹“嗖嗖”的破音,刻刻瞅着军刀离鞘时的雪亮,便能在“风”里面儿闻出些诡异来,更何况现在背后起码十几对儿招子放着光呢!他怎么会感觉错这种如芒在背的痛觉?
“被盯上了,好快。”他想到。
他假意转过身,却什么异样都没看出来。
人还是那些人,车还是那些车,楼宇孩是那原来的模样。
这次对付的不是毛贼,不是黑客,也不是雇佣兵恐怖分子,而是间谍。
间谍最牛的本事就是潜伏隐藏,演技一个赛过一个,相比之下杀人害命只是顺带的本事,尹饰白觉得伍墨是个无耻之徒,一连串的阴谋诡计逼的他们差点尥蹶子掀桌,其实他们这些地下工作者才是真无耻,暗地里盯着人上下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就是心气儿再好的主被这么日日夜夜地瞅着也得耗空了耐性,天念觉得就是换了他天天这样也得被逼得发疯,就是来一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比这样耍无赖似的打太极要强。
他还在想着怎么和这些人绕圈子然后把这些东西给转糊涂了自己快溜,东西到手他的任务其实就成了,这玩意儿被安全局拿到这些孙贼就彻底没戏唱了,估计一个个得想法子上吊省的日后受折磨。
但有想法的不止他一个。
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就是这想法。
尹延已经架好了枪,拉开了枪栓,秒好了镜,子弹顶上了膛,这把乌黑的枪好似要吞掉人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