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令人恐惧的沉默。
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能扛得住火刑,任何人上了祭坛,都会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嚎,那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但在静默的人群上空,却又如同神明降临一般,震慑四方。
然而……没有声音。
林轻岚的小小身影,就这样被火焰无声淹没,只有风声,只有火舌舔舐着木架的哔啵,只有每一个人在静默中听见的自己的心跳。
大火就这样一直烧到了天亮,令人意外的是,当火焰熄灭,人们没有发现任何属于人身体的灰烬。
仿佛昨夜,他们都只是在干烧一支木架而已。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岱陆城的上空又一次传起了林轻岚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她叫南边客。
很多人在确信了这件事之后,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譬如介衍,譬如杨玄庭。然而无论他们动用怎样的关系,使用怎样的方法,都无法打听到关于林轻岚的一丁点下落。
直到事情发生后的第七天,一辆马车停在了静思府的门口。马车上没有马夫,车门也一直紧闭着,门丁上前询问,没有得到回答;护卫前来驱逐,马匹固执地在门口迂回;阿平问询而来,径直推开了车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
信封上,一行隽永的字迹写着“太平郡王亲启”。
李钦听阿平讲完了事情经过后,将信将疑地接过了信,一个人转身撕开信封,从里面抖出一纸文书来。
粗略看了看,李钦觉得这个字迹他并不认识,但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他立刻去翻后面的落款,他的心忽然提了起来。
是南边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