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郎感觉脑袋发昏,口干舌燥,连倒了两杯茶水,喝过了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期间,他连看都不敢看卫五娘,不小心瞥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耳朵尖又一下子红了。
总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
他结结巴巴问道:“五娘,你,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卫五娘缓缓喝了口茶,直到他等得一颗心都跑到了嗓子眼上面,这才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人好啊。”
聂大郎傻了眼,讷讷道:“可是我人一直这样阿。”
卫五娘放下了茶杯,淡淡道:“我之前想得太多,怕这怕那的,归根到底还是对我自己没有信心,从小到大,我娘教我那一套,都是如何相夫教子,管理家务,当个称职的当家夫人,后来和那人合离,我去了北斗儿童村,和孩子们一起生活,他们都很聪明,也很贴心,我很喜欢他们。回京后,我接下儿童基金会的事,也是想继续为孩子们做点什么。”
“这是我的事业,也是我的定海神针,可是我先前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在你示好的时候,我害怕了,退缩了,因为我又把自己套住了,回到了相夫教子的模式,怕被人背叛。”
“可我有什么好怕的呢?哪怕我嫁了人,也不会放弃基金会的事,而只要我有事可做,就算再次识人不清,除了感叹一句运气不好,又有什么大碍?我已经不是那个只能守在大宅院里等夫君归来的小娘子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我不会像一般小娘子那样,全身心依赖自己夫君,依仗自己夫君,如果你介意这一点,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不,我不介意。”聂大郎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欣赏的正是独立坚强的卫五娘,她在前方冲锋陷阵的时候,他乐意在背后当她的支柱,让她走得更稳妥更放心。
“那你找人来提亲吧。”卫五娘笑道。
聂大郎想起上午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到哪里提亲?是到卫府吗?”
虽然卫五娘和她爹娘闹翻了,但是只要她还姓卫,哪有说断亲就断亲的道理。
卫五娘叹了口气,说道:“先到卫府提吧,他们要是不同意,就别管他们了。”
“好。”聂大郎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就找好官媒,让她第二天去卫府提亲。
卫大夫人彼时正在应付卫二夫人,卫二夫人被保释出来了,却缠着她不放,说她侄子这辈子都被五娘毁了,要她一定要负起责任来,等李清从大牢里出来,就把五娘嫁给他。
别说李清那种人,就是白三爷,卫大夫人都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把女儿嫁过去呢,她正不耐烦之际,听到管家说有官媒来给卫五娘提亲,惊诧地看了卫二夫人一眼,“我还没答应,你连官媒都找过来了?”
卫二夫人摇了摇头,“不是我找的。”
等官媒进来后,把提亲的事情说了,卫大夫人还没开口,卫二夫人就嘲讽起来了,“你说的人是宁安县的平头百姓?还在霸州养过牦牛?一个放牛的乡下小子也敢觊觎我们卫家的小娘子?先回去问问他祖宗在哪讨饭吃吧。”
卫大夫人皱了皱眉头,“二婶你先别说话。”
“我怎么不能说了?大嫂,我那侄子虽然性格顽劣了些,可是男人嘛,成亲之前有哪个不风流?只要成了亲,能安分守己过日子,就是佳偶了。你看不上他,难道看得上一个放牛娃?”<!-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