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白云市的火车站里人声鼎沸,人满为患。买票的队伍排成长龙,一直从售票大厅延伸到公路边。跟随李亮同行的还有三个小时候玩得来,比较要好的哥们:龙翔,武弟,文兴。武弟这厮牛高马大,身强体壮,臂力过人。父亲是一名武术教练,从小练就儿子一身强健的体魄。
一行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上车,车厢里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幸好他们提前买到座位票。汽笛一声长鸣,火车缓缓前行。车厢里的空气污浊不堪,汗味夹杂臭袜子的气味熏得使人作呕。
“武弟,开一下车窗透气,我们憋得慌。”武弟的座位靠近车窗,李亮提议。
“赶快开窗吧!再不开我们就被熏死啦!”龙翔和文兴捂住鼻子,怪腔怪调地喊道。武弟嘿嘿一笑,举起右手往上推开车窗。一股清凉的海风呼呼地灌进车内,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
旅途漫漫,他们只能通过插科打诨打发十分无聊的旅途时光。途中不断有人下车,车上的座位也空出不少,他们四人马上霸占两个座位,不给后人有可乘之机。列车行进的速度不断加快,路旁的树木一闪而过,窗外的风声呼啸。
“嗨,靠窗的那位兄弟,关一下窗!”坐在他们斜对面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突然大声吼道。
李亮他们只顾窃窃私语地吹牛,并没在意对方的叫喊。车厢里有那么多个座位,靠窗而坐的人也不少。鬼知道他在喊谁,也没人搭理他。
“喂,你们耳聋了!叫你呢?快点关窗!”络腮胡凶神恶煞一般霍得站起,右手直挺挺地指着李亮等人。大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的呼喊声。
“你这人真是奇怪了,车厢里闷得慌,干嘛关窗?开窗透气挺好嘛!”武弟不以为然地回应。
“叫你关你就乖乖地关起来,别说那么多废话!”络腮胡怒目而视。
“我才懒得关,你想憋死我们不成?”武弟不甘示弱,龙翔和文兴直起身子,仿佛就要干仗一般。络腮胡挥舞双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你关还是不关?”他咄咄逼人地问。李亮眼看情况不妙,连忙伸开双手分别拦住他们。
“大哥,你消消气!举手之劳何必大动干戈,以免伤了和气。”李亮伸手往下拉车窗,可坐在前面的文兴挡住他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手。突然,络腮胡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修长的手臂将车窗使劲地往下压。
刹那间,眼看就要夹住李亮的左手!他愕然,手足无措。说时迟那时快,坐在他对面的武弟左掌瞬间劈开络腮胡紧握窗柄的右手,右胳膊肘死死地顶住下拉的窗棂,喝道:“你这人还真蛮不讲理!我朋友的手差点被你夹断了!”
络腮胡没想到武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悻悻地回到座位。李亮长吁一口气,站起围观的人群坐回原位,大伙继续谈天说地。
中途列车靠站停几分钟,不断有人上下车。李亮瞟了一眼斜对面的座位,不见络腮胡的人影,估计他已下车。此时那边的座位上坐一个五十来岁,身材瘦弱的农民工,看样子刚进城务工归来。
几分钟后,列车继续前行。长途的颠簸,车上的旅客有的已昏昏欲睡;有的闭目养神;有的还精神抖擞地神侃。李亮等人各自趴在面前的小方桌上小憩。
“你这死老头竟敢占我的座位!快滚开!”那烦人的声音再次叫嚣,李亮微微抬起头,斜视前方。只见络腮胡这厮跟占座的农民工吵了起来。他虎视眈眈,怒目而视,根本不把那老头放在眼里。
“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座位!”老头威而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