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溃祁三升的援兵后,易龙堡就变成了无根之萍,堡子虽然占据地利,但是守军伤亡大半,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周国栋和刘体纯对易龙堡发起两面夹击,又挑选了几十个大嗓门的俘虏到堡子前面大喊祁三升战败了,易龙堡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楚军轻轻一伸手就把它摘了下来,关索岭上的守军看到大势已去,从后山仓皇逃走,楚军顺利通过这道天险,和昆明之间只隔着兔儿关最后一道关口。
向兔儿关进军!
周国栋和刘体纯再接再厉,命令苗振宗和周武定出战,进攻兔儿关,贵阳会战之后的一系列战事都充分证明,带路党的降军有时候比楚军自己的部队更好用,既然打到苗振宗和周武定的老家来了,当然要让他们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和楚军的战车紧紧的绑在一起。
苗振宗和周武定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每次和西军交战的时候都非常勇猛,而且比楚军更加凶狠,他们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得到周国栋等人乃至汪克凡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断了手下将士的后路,让他们的手上都沾沾血,以便更好的控制部队。
“周国栋和刘体纯让我们两个攻打兔儿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运气好了,攻占昆明的首功就是咱们的。”
“若能一举攻占昆明,梁国公肯定也会记住你我的名字,日后封候拜将,镇守一方,都是唾手可得。”
“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望,只要像沐家一样永镇云南就心满意足了,云南这地方天气好,我已经呆习惯了,不想走啦。”
苗振宗和周武定的家人都在昆明,部下将士有家眷的大多也在昆明,眼看昆明就快到了,都是归心似箭,生怕因为自己叛变连累了妻子儿女,所以士气如虹,连夜对兔儿关发起猛攻。
兔儿关是昆明的北大门,不但地形险要,而且防御设施修建的十分完备,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苗振宗和周武定虽然是地头蛇,也不知道兔儿关有什么明显的弱点,只是从正面强攻。
在周国栋和刘体纯看来,这肯定会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恶仗,苗振宗和周武定哪怕能够攻克兔儿关,也会耗费好几天的时间,损失几千人马,出乎意料的是,战斗仅仅持续到第二天中午,苗振宗和周武定就送来捷报,他们已经破关而入,正朝昆明方向追击逃敌。
“叛军投降之后,都会变得更厉害吗?”周国栋愕然不解,苗振宗和周武定和楚军打仗的时候,表现平平,没什么惊艳之举,可是投降楚军之后,却是屡建奇功,把王尚礼、包胜亭和祁三升这些西军大将打得没脾气,甚至直接间接的死在他们手里。
“的确是这样的。”刘体纯叹了口气,明末乱世中,类似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很多明军一开始都是屡战屡败的鱼腩部队,投降满清后却突然变得很厉害,闯营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周国栋仔细询问攻占兔儿关的经过,才知道苗振宗和周武定轻易得手的原因,除了他们进攻勇猛之外,关键还是祁三升受伤战败之后,昆明的西军已经军心动摇,乱作一团,兔儿关虽有少量守军拼死抵抗,却无法得到后方的支援,最后被苗振宗和周武定击败。
根据俘虏的口供,祁三升的伤势非常严重,已经不能视事,昆明城里的西军群龙无首,很多文官武将都觉得昆明守不住了,带着部队和家眷弃城而逃,而且愈演愈烈,已经变成一场包括所有军民官绅的大逃亡,昆明现在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苗振宗和周武定乘胜进军,很可能兵不血刃的占领昆明。
“苗振宗和周武定这两个家伙,分明是想抢功啊,也罢,这也是他们挣来的机会,本军长宽宏大量,不和他们争抢攻占昆明的首功了。”
周国栋传令全军,加速前进,配合苗振宗和周武定攻占昆明,追杀逃散的西军,云南地域广阔,偏远地方不易征战,只靠楚军的力量平定整个云南,还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周国栋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没什么兴趣,准备都扔给苗振宗和周武定。
两天之后,周国栋和刘体纯并肩策马,从北门进入昆明,城门上,楚军的方旗迎风飘扬。
发财了!
孙可望打仗的本事不行,却是一个难得的内政高手,在云南经营了这几年,囤积的各种钱粮物资堆积如山,周国栋挑选了一批楚军急需的粮食火药和药品,派人运往贵州谭啸处,又命令苗振宗和周武定,继续向云南腹地进军,扫荡各个州府司卫,消灭仍然不肯投降的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