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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选择离开

回到木屋的邵言径直躺在了床上,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闭上眼时也觉得头疼。

迷迷糊糊的,邵言睡着了。恍然间,他居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邵言从小就不是在父母身边长大。邵将军和邵夫人一直都很忙碌,邵将军那时候还不是将军,常年待在部队里没空回家。一年回来的次数有限,最长的时候便是春节,能够休息的时间最多一个月。

如果发生特殊情况,邵言一年见到父亲的时间,只有十天。

母亲就更不用说了,她是个女强人,向来以事业为重。每天早出晚归,经常是邵言睡下了,母亲才回到家;邵言起床了,母亲还在睡。母子两人鲜少有交流,就算待在一起,也没什么话说。

她不知道该如何和小孩儿交流,邵言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够让母亲高兴起来。两人互看数眼,最后都默默地走开了。

对于那时候的邵言来说,父母二人,可能就等同于“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后来到了上学的年龄,邵言交到了朋友,便更不需要父母了。只是偶尔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别人都是父母来开会,只有他是奶奶来开家长会。

但是他能祈祷什么呢?他觉得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可能性都会比父母来开家长会的可能性要大。这种白日梦,他五岁的时候就不做了。

失望过太多次,便觉得“希望”犹如鬼魂,他听说过,却从未亲眼所见。

到初中的时候,邵言的奶奶感染了疾病,送去医院治疗的时候,医生查出奶奶得了胃癌,而且已经到了晚期,根本无力回天。从医生无奈又叹息的口气中,即便是年纪不大的邵言也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死亡的恐惧。

而且坚持治疗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偷听过医生的会诊,虽然没有全部听明白,但邵言也清楚,奶奶会很难受。

但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父母也没有回来。

母亲好点,每天晚上会接他放学,然后母子二人一道去医院照顾奶奶。可是父亲呢?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有时他通过内线找到了父亲,父亲也只是说:“我过两天就回来。”

而父亲所谓的过两天,一过就是半个月。有时根本就是敷衍,父亲压根儿就不会回来。

邵言等啊等,从失望等到了绝望,从绝望等到了心灰意冷。

其实摧毁一个小孩是很容易的,只要频频对他失约就好。欺骗,是“最好”的手段。有时大人以为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孩却把这些事情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成年之后,那些旧账仿佛阴魂不散的幽灵,它们会牢牢地攫住内心,在适当的时候将其吞噬。

弗洛伊德曾说过,成年人性格上的缺陷,全是童年的阴影造就。

邵言对于“父亲”最后一点点的记忆,便这样被摧垮了。在生死边缘的奶奶只有唯一的要求,想要自己的儿子回来看她一眼。

只是那个时候,邵言和母亲根本不知道邵将军在祖国的哪个边陲驻扎。他很忙,他有的是任务,他要顾及的是部队,而不是这个家。

邵言大着胆子和父亲打了电话,电话通了,父亲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长久地沉默了。

沉默之后,父亲说:“好,我一定回来。”

这是父亲第一次对他承诺什么,那个时候,邵言即便有再多的成见也抛之脑后了。他拿着电话跑到奶奶的床前,对着奶奶喊:“奶奶,你听到没,爸爸说他一定回来!”

可最后呢,他们等啊等,等到的依旧是父亲的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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