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那么好，可偏偏是——这世道变了。”

老头子边说边叹气，端起茶杯轻轻啜了口，语气唏嘘。

长风扶翼神色不变，笑了笑，慢慢道：“老主人这话却让长风更不解了，恕我直言，像咱们这样的人，难道还会在乎世道如何吗？”

长风扶翼说的理所当然，说的自信满满。

的确。

世人都怕世道变，所以，上至国家下至草民，除了那些厌世者之外，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维持一个平安、上升的社会体系。

世道好，生活就好。如果世道变了，战乱、厮杀、流血事件频发时，普通民众人心自然惶惶。

可是——

这和猎魔人以及不死城有什么关系呢？

实际上，这两大群体是独立于世道之外的存在。世道变不变，与他们根本没什么关系，哪怕是核战后的世界，这两大群体依旧可以生活的很好。

所以，长风扶翼还是不明白老头子的话，不明白正在不死集市中动手的齐玄策的心思。

老头子揉了揉眉心，面对长风扶翼紧盯着的目光，好像不甚在意一般，直到长风扶翼打算再度开口时，老头子才嘟囔一声，张开了口。

“问你一个问题，所谓的不死一族，究竟是来自哪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长风扶翼悄悄眯起了眼睛。

不死一族当然不属于地球，这个答案是所有人的共识，但是，关于不死族的真正来历，却鲜有人知晓，而不死城更是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如今老头子忽然抛出了这个问题，长风扶翼便不由得谨慎起来，“哈哈哈，老主人这么问，可是有什么深意？”

老头子又呷了口茶水，慢慢道：“不如你先回答，我再告诉你有没有深意。”

长风扶翼没说话，而是看着老头子，缓缓将身体坐直，魁梧身形，即便坐着也好似一座大山般具有强大压迫感。

良久。

长风扶翼才忽然笑了笑，“本城主此来，是想询问贵圣地在不死集市大打出手之事，老主人怎么反倒询问起我来了。”

长风扶翼说话时笑容依旧，但语气却有些寒冷起来，仿佛不死族的来历是他的逆鳞，谈之，便冷。

老头子一张皱纹堆累的老脸马上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一口黄牙显露沧桑，啐道：“小子别横，你不愿意说，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

“1908年，在遥远荒芜的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一声爆炸震惊了世人……”老头子刚开了个头，长风扶翼的脸色就泛起了一丝浅浅的变化，但老头子只是自顾自说了下去。

“那次爆炸的威力很大，有目击者说是一大团火光自天际坠落，人们说那是燃烧着的怪物，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自南向北，划破天空……”老头子的手指轻轻有节奏的点着沙发扶手，就如同在平匠巷二楼的藤椅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