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念知道仇野狐没出声音,只在比口型。
但是她那一瞬间还是觉得心惊,好像有个什么带钩子的手,从响亮的伴奏和整齐的人声里穿过,一把揪住她的心脏,酸酸麻麻。
明明离毕业还有一年半,但是陈双念好像已经提前感知到了那份不舍。
表演结束,一排一排的同学按照顺序下场,陈双念站在最前面,仇野狐在最后一排最后下场。快到后台转角的时候,陈双念悄悄回头,看见仇野狐又恢复了懒洋洋笑着的样子,手插在校服兜里,正抬腿作势要踢前面的男生,好像在说“我声儿唱得那么小,就算跑调,又能影响你个啥……”
原来不只是比口型啊。
真的开口唱了。
莫名其妙地,陈双念耳朵有点烧。
回到观众席,仇野狐从裤兜里摸出耳机,递给陈双念:“听吗?”
“你疯了,夏北斗还在呢。”陈双念震惊,“你是嫌手机没被没收所以感到可惜吗?”
“不是手机。”仇野狐懒得跟陈双念废话,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似的,他有点粗暴地直接把耳机塞到陈双念耳朵里,然后迅速说,“闭嘴,听。”
陈双念直觉仇野狐在害羞,正要臊一下他,就听到耳机里传来一个好听但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陈双念眨了眨眼。
是仇野狐唱的。
他录了下来,应该是在一个十分开阔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风声猎猎穿过。他应该是懒懒笑着的,因为他的声音里带着蓬松的笑意,偶尔又会赌气似的停下,然后过一会儿又继续唱。
陈双念现在已经听不出来跑没跑调了,她觉得这首歌就应该这么唱,原唱老狼唱得也不对,就应该是仇野狐这么唱的。
“我发现我自己听到的声音跟录下来的声音,听着不一样。”仇野狐有点郁闷,“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陈双念什么也说不出来,就疯狂点头。
“好听!”陈双念说。
仇野狐这才放松地笑了:“《同桌的你》肯定是要唱给同桌听啊。”
他把耳机收好,重新懒懒地往后仰,靠着座椅后背,一双长腿伸直:“你知道我在哪儿录的吗?”
陈双念说:“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坡对不对?”
“对。”仇野狐笑得眼睛眯起来,“我省了一些歌词,你将就听。”
陈双念手抠着座椅的扶手,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