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四点二十左右,路池舟正在值夜班,蜷在容斯年病房外的沙发椅上睡了不到半个小时,手机铃声就把他吵醒。
他撑着脑袋坐起来,从裤袋掏出手机接听。
“你好,我是路池舟。”
那头却半天没说话。
路池舟奇怪地放低手机看屏幕。
上面显示的号码让他立即掐断电话,把手机塞回裤袋去。可是电话竟然第二次打来,且不屈不挠的响着。
路池舟异常烦躁地又把手机掏出来。
电话一通,他立即开口:“宋筱蔓,事到如今你打电话给我不觉得很可笑吗?”
那头依然许久都没说话,久得路池舟皱眉。
“喂,宋筱蔓?”
等路池舟不耐烦地又要挂,那头的人终于开口了,说话声音让路池舟大感异常:“路池舟,我这一生就是个笑话。”
路池舟一愣,随即讽刺说:“宋筱蔓,你这样很有意思是吗?”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你觉得我很讨厌是吧?你肯定后悔当初认识我吧?对了,你以前还骂我说,我的心怎么那么毒。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就不应该出生在世上?不该活着——”
大晚上的,路池舟真是三分火磨出十分怒。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整日整夜上台做手术,连眯眼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容斯年这边又一刻大意不得,刚刚陆乔惊醒弄出了点动静他还以为是容斯年有什么状况,虚惊一场出来,才躺下睡了那么一会儿。
宋筱蔓还在那边给他絮絮叨叨些废话。
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想到容斯年还躺在床上,他的声音一下冲得很,异常的尖酸刻薄:“宋筱蔓,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老天爷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不是吗?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可你每天都这么生龙活虎的时时算计着容家,算计着你哥,还要杀陆乔。我真是很纳闷,世上每天这么多人死,你怎么就活得好好的呢?你哥他到底欠你什么了,就值得你这么仇深苦恨着?你哥他——”
他差点就脱口而出吼“你哥他病得随时会死,你现在高兴了”,硬生生在最后关头刹住。
他是气极怒极,说出这样充满戾气的话,自己也没有感到多快活。他狠狠地掐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