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灼心不解拱手笑道:“前辈,我可坏了你不少的好事,你有什么可谢我的。”
程不归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上次你和我说的那番话,我程家有无今日还要另说。”严灼心等人越听越听不明白,程不归”哎“的叹一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道在变岂是个人能左右的,几位有所不知,当我们从长安回到采石城,关外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家族命运在天下的势面前风雨飘摇,程某一直记着严公子说的那番话,只要我程家一家人能在一起,其余的都是身外之物,所以程家才逃过一劫。”
程少依一笑接着他的话道:“鞑靼部的俺答可汗打败了瓦剌一统整个蒙古草原,势力扩张到西域,为了稳固统治,俺答汗下令所有的部族都要宣誓效忠,并开始对在西域的征伐,大鹏王不甘心失去手中的权利,并纠集旧部和瓦剌残余势力组成一支五万人的劲旅,可没想到在短短两个月之内就被俺答汗的骑兵打败,大鹏王因此下落不明,原本以我们程家和大鹏王的关系,此事程家免不了要站在大鹏王一边,幸好爹听了严兄的话没有参与大鹏王的暴乱,俺答汗因此让爹继续做采石城的城主,并抱保全了程家的家业,只是爹空有城主之名,却无城主的权利,为了让俺答汗放心,爹干脆连城主也不做,我们这才有空到中原来。”
原来如此,只是这个消息对严灼心等人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居士易道:“鞑靼部连年南下劫掠,俺答汗如今一统草原,他就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南边。”
杨少诚忧伤道:“是啊,今年的冬天肯定不好过。”
程少依看了程不归一眼又道:“我们刚才北方来,今年北方大旱,春夏之际,北方草原几乎没有下过几场雨,牧民们的牧草只怕撑不过整个冬天。”
俺答汗一统草原对大明而言已经是个够坏消息,要是接下来的两月内北方旱情没有得到有效缓解,北方草原上的草场肯定会马上被牛羊啃光,到那是,南下劫掠就成了草原部族熬过严冬的唯一出路。严灼心苦笑道:“今年中原的雨水可是异常的好,看来我这个四品镇抚使屁股还没坐热,这顶乌纱帽就快到头咯。”
程家父女不知其中详情,程不归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居士易道:“程前辈有所不知,朝廷之所以让严兄做锦衣卫的四品镇抚使,一来是让严兄节制江湖势力,以免江湖力量太大动摇朝廷根基,二来是为了让严兄的天玄阁帮助戚继光将军和李成梁将军搜集倭寇和鞑靼部的情报,以便不时之需。”
严灼心再道:“北方大旱,我这个四品镇抚使马上就是天下做难做的官。”
听了两人的解释,程家父女明白了,程不归到底见识不凡惊道:“如果接下来的两个月北方草原的旱情还不能得到改善,等到了冬天,俺答汗大举南下劫掠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严灼心道:“所以,我才说我这个官做到头了,说不定连脑袋也保不住。”
程少依大急道:“依我看,严兄你趁早辞了这个官,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
要是那么好扔,严灼心就不用愁了。程不归虽久居关外,但他终究是大明的子孙,他拱手道:“此事关系天下安危和千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这个烫手的山芋公子决不能扔,不仅不能扔,还要迎难而上,如此或许才能化解危机。”
严灼心问道:“前辈有何见教。”
程不归道:“此事公子必须提前告知朝廷和李成梁将军早做准备,此外公子还要时时关注北边草原上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严灼心想了想道:“看来我得亲自去趟北边草原。”
程不归点点头道:“好,不如这样,严公子、易大侠、杨公子,你们三位先回明镜临渊,我让少依先陪我回趟山东老家,两月后,少依会到明镜临渊找寻几位的下落,少依对草原比较熟悉,让她陪你们一起去。”当即决定下来,就在凉亭告别,严灼心一行回明镜临渊,而程家父女赶往山东去。
别离人憔悴,归来白发催,江湖儿女自古命运多舛,恨天不随人愿不能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天玄阁,亦如大浪淘沙最终得以立于当世,但也和家国命运深深联系在一起,添上了几分侠骨柔肠的颜色。天玄阁到底是什么?是无所不知的手段?是潇洒快意的人生?是与洛河图一同埋葬的江湖?还是严灼心爱过的所有人?确切的说天玄阁是一个生命,是一段漫漫求其索的旅程,是一个未完的故事。
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