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跟我们走吗?”
蝎子辫搭在肩上的俏皮女孩问牵住她手的那个黑衣盲人。
“一定的。”
瞎子笃定道,走到门前,他摇了摇头,颇有些伤感的说:“没了。”
“什么没了?”女孩疑惑。
青竹杖往左一挑,指了指。
“唉,桂花树……没了。”瞎子复又叹了口气。
“爹,你咋知道?”
女孩瞪大了眼,好奇不已。
“钱浅浅,放开你的五感,嗅觉。”瞎子提醒了一句。
女孩瞬间明白过来。庭外门口拍落满地嫩色叶片,枝条折落,大门外的桂花树被伐,花香没了,木头桩子却是磴在那里,仍由风拍雨打。
“没了,什么油水都没咯。”
三个皂服披身的差役,从巷子一头拐了进来。
“藤椅,大床,远运而至欧罗巴的水晶灯。墨宝,文珍,飘过东海而来的精良倭刀,此间种种器物见也不见,鸡毛都没给剩下,这陈府啊,就跟狗刨一般。”差头唱道,他三兄弟一脸丧样,俱是皂吏,也是饿狼。
“哟诶,砍脑壳的,一个瞎子。”
其中一名差役,语出不逊。另外一名,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一声,补充:“还有位小美人嘞。”眼睛贼得很,直溜溜得打转。
瞎子这会儿正拉住陈府大门上的铜环,名叫钱浅浅的女生,怒目而视。望着差人骂道:“戏我?看我爹不割了你们舌头。”其胆色言辞,可谓颇为的凶辣。
差头用肘关节抵了抵自家兄弟,对着父女冷笑:“哪来的乞儿,陈老板的家就是在破,在烂,也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
啪嗒!或许是争吵声,惊动了屋中人,大门疏地敞开。
瞎子理了理衣襟,从容地牵着女孩步入其中。
哒哒哒。
竹杖叩住石板,音色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