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又是一口血呛喉咙。
陈阿金用仅有的右手捂住,他甩干嘴里的血沫子,接道:“很多事,是不问值不值的。”
柳怀生进去,把坊间的大门猛地一拉。
哐!
仇厂主左手一拳头砸到典当行龙头聚元坊的内厅大门上。
咔茨,整整一面飘过东海,从欧罗巴运来,所谓能将人影照个透彻,连脸上的毫毛都能看见的大面水晶镜就被他,千张纺织厂的大老板给砸了个稀碎,玻璃渣子撒落一地。
典当行的二掌柜,眉头挑了挑,脸上笑容不变陪侍一旁。
仇开阳强硬道:“七千多亩地,我他娘修几座皇宫都够了。”
他满面狰狞的竖起左手上的三根指头,凶恶道:“蔡爷,这个价没诚意。欺负我老实啊,店大也不是这么压客的。”
言罢,转身走到门口,似要出去。
二掌柜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板子,笑道:“仇老板,留步,都是老朋友了,我还能害您不成,生意不都慢慢磨出来的吗,你要是实在是对这个价格不满意。可以谈嘛,就不知您觉得什么价位能够接受呢。”
仇开阳冷笑,不过出门的步伐却是慢了下来。
他盯着这老家伙,坚定道:“按市价,您老给我折个对半,这事成了。”
说完,他伸出左手,张开五指。
(注:剑阁城,市面上毛地地价:七十至百枚银铢一亩,一百枚银铢合约十金铢。)
聚元坊的二掌柜,蔡爷摇头失笑:“仇老板是难为老朽了,多年的朋友,我也给您透个底。
大老板发话了,最多按三枚五的金铢来结账,分三期,这还是看在您是常客的份上。
再多,大老板怕是要扒光老朽的胡子。”
一时间,气氛陷入僵持。
也正是这会儿的功夫,千张纺织厂来人。一名手下踏着玻璃渣子进屋,靠近仇开阳低声耳语:“厂主,蜀山来的那个吴敬山走了。他说,他……”
“别吞吞吐吐的说。”仇开阳颇不耐烦道。
“他说,他早就做完八百枚金铢该做的事情。”跑腿的手下讲道,声音极小。
仇开阳右边肩膀上还绑着绷带,左手后负于背,他脸上不觉得泛出一个笑容,嘴角上翘似听到天大的好消息一般。强撑道:“不好意思啊,蔡二爷,钱,我们不拿了。”
典当行的蔡二爷,微微躬腰和善道:“太生份了,仇老板。你我可是亲如一家,聚元坊的金库,也是您的金库。欢迎,随时提随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