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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收假的第二天,陆星嘉的纪录片公布了。

纪录片的名字叫《心安处》,此心安处是吾乡。陆星嘉说小到一个角落,大到一个城市或国家,哪里让你感到安全舒服,那就停在这里,不要走了。

那我真的太平凡了,我的居心地就是我的床,我离不开它。

我除了第一天去了纪录片发布会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或者申请在家做后期工作,再也没拍过新的片子。我偶尔会网上冲浪,发现我和陆星嘉的谣言已经不攻自破,比起这个来,全网民似乎要更关注另一件事:陆星嘉的离别。

陆星嘉为了这个片子跑了最后一次宣传,尽量多刷脸,见一见那些爱着他却还没来得及见过他的人,算是离别前的温柔。他很忙,也很危险,毕竟还是有人完全不能接受他的决定,威胁信都他妈收到了七八封了,搞得我很想去山上寺庙买个香炉拜个菩萨,每天在家里供一炷香保一保这狗东西的平安。

我在家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看粉丝们扒陆星嘉这一年来的时间轴。其实陆星嘉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他做的决定完全是有迹可循的,至少去年的通告比起前一年来根本是腰斩式下降,有心人自然能很快察觉端倪;另外陆星嘉是息影转幕后,又不是偶像失格(况且他也不是偶像)被当场抓获,被骂得这么狗血淋头我也是很看不懂。但粉圈乌烟瘴气的,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陆星嘉当初被爱得有多么痛快,现在就被骂得有多么痛快。

我说别人这么骂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嫖/娼进局子了呢。

陆星嘉淡淡地说我嫖/娼被抓,骂我的人兴许还少点。

我掏出手机:那我帮你联络一个。

陆星嘉就笑了,笑得真好看,就像我们第二次见面在长椅上熟络起来时那样,眼睛里有星星。他挠一挠躺在旁边晒太阳的阿水的肚皮,忽然问我:

“诊断报告什么时候给你?”

“你走的那一天吧。”

陆星嘉逃避了我的逃避,只说:“那恐怕我走了就是雪上加霜了。”

他停一停,又说:“我有考虑过缓一段时间再走。”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但我没有自私到这样的程度,因为我深知无能为力是多么痛苦,不想让陆星嘉也陷入这样的沼泽里:“不必,你走你的。我俩刚洗干净,你不要再惹一身骚。”

我点起一根烟,陷入缭绕烟雾里没再讲话。

陆星嘉坐到我身边,拿了一根,借了个火。我们并肩坐着,直到抽完了整整一根后,陆星嘉才说:

“你这么有钱,随时可以打飞的来看我。”

“放屁。”我呸,“我穷到要卖身了。”

“那路费我全报销了,我有钱。”陆星嘉想一想,“或者我回来,这儿的烧烤世界第一好吃。”

我从前对离别这个概念是没什么感觉的,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个地方上学,小城很小,晚上出门散步都能遇着仨朋友,以至于我三次毕业都没什么特大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