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长发被风勾起,铺了他一脸,险些蹭乱了他额间的那一朵火花。
茗香连忙整理好他的仪容,双手在给他系好衣襟之时,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他胸腔内部的跳动。
她怔住了。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万物在这一刻全然静止。
她愣怔了许久,有些不敢相信,颤颤巍巍的再度按上他的心口,又侧过脸去将耳朵贴上他的心口,等了许久许久,终是失望的确认,那的确是她的错觉。
她趴在他心口,抬头看着他毫无变化的脸,拿了自己的发丝扫过他的口鼻,轻叹道:“你若要回来,便直接睁眼看看我,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唬我,我经不起你吓唬几次的。”
发丝没有动静,白烈云依旧还是尸体一具。
茗香摸摸他的脸,给他整理好了衣服,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又给他盖上了被子,便出去了。
微风依旧盘旋在车厢内,拂动了他的发丝。
一根长发落在了他的唇上,许久之后,被轻柔的风,微微吹偏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他额间的裂纹被朱红的唇脂覆盖,已看不到泛白的血肉,若是白洞庭在这,便能惊讶的发现,原本不停从这裂口中渗出的灵气,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点点滴滴的灵光,不住从四方飘荡而来,融进这道裂口。
白帝山追着他们的狂风,是白烈云散落的残魂。
在滇国始终笼罩着他们的雨,亦是白烈云飘荡于世间的执念。
他的魂魄已经归来,距离他醒来又还能有多远。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缘由。
唯有确定了因缘,他方能确认,自己于此世间,必须还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