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勉因着庄珝被禁足,长公主不好在此时刺邱氏的心,去看他儿子,便未在叶府多做停留,与邱氏说了一番话便带着人出了侍郎府。
回公主府的马车上,长公主脸上已不复在叶府那般俱是温和笑意,只肃着面孔仔细思量着,跪坐在一侧侍奉的丫鬟垂着头,呼吸都放轻了声音。
她如此中意叶勉,一是因着这孩子招人喜爱,二却是叶府这等清贵的背景与他们公主府是最合适不过的,没有公侯之府那等乌七八糟的罗烂不说,那叶璟又是她皇兄悉心重培之人,前两年京里俱都冷眼看着,如今谁人不知此人绝非池中之物,位极人臣不过早晚,公主府若是与叶府有了干系,在京里愈加稳固不说,她皇兄与太子,怕是日后也能放下戒心了......
长公主想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只是这人怕是不好讨,她能想到的,那叶璟又何尝思量不到,今儿在叶府那一番话,也只能说与邱氏这等后宅妇人来听,若是说给他们家那大公子,怕是早在心里嗤笑与你了。
邱氏送长公主从叶府离开后,也定定地在那里愣了许久,长公主这一番话像是有些道理,可又似全是歪理,邱氏在额上揉了揉,越想越是头疼。
让邱氏头疼不已的叶勉用了“牢饭”后,正在书房里摸鱼儿,他现下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哪里能静下心来读书,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用手指百无聊赖地拨着九宫拼板。
叶勉眼睛在玩具上,心却不在其上,因而叶璟在他身旁发声时,将他唬得一哆嗦。
“哥!”叶勉惊后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叶璟淡道,又朝他嘴角上看了看,“从宫里给你讨了药来。”
叶勉看着他哥放在桌案上的青瓷小药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累你挨罚,惹你生气。”
你还与我送药......
“我只是来瞧瞧你有没有又闹什么幺蛾子?”叶璟瞥了他一眼轻哼道:“我只这半年疏忽了你,你就在外头惹了人回来,再不管你,怕是要上了天了。”
叶勉半句不敢吭声。
叶璟朝一边侍立的丰今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给叶勉上药,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不经意扫到案角摆置的一只漆木黑匣,匣子开着盖,里面净是些精巧玩具,玉连环,鲁班锁,华容道,样式多杂,俱都镶金贴玉,精致不已。
叶璟皱眉,警惕道:“这些哪里来的?”
叶勉一边仰着头让丰今给他涂药,一面顺着他哥的眼神看过去,咬了咬唇再没敢撒谎,小声道:“刚刚,庄珝让人送来与我的,他......怕我禁足在屋里烦闷。”
叶璟眼神凌厉起来,“哪个给他使的人开门了?”
叶勉没敢吱声,叶璟反应过来,一拍桌子怒道:“鼠窃狗盗之辈!竟是如此放肆!”
叶勉缩了缩脖子。
自那日后,长公主又寻邱氏说了一回话,邱氏回府后自是要与叶侍郎细细讲上一回,叶侍郎听后只冷冷哼笑,从那日起,邱氏便对外称病,再不与人交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