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孤独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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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头发般细小的裂纹出现在僵硬霜白的肉肢表面,以惊人速度攀伸,好比顺渠填充的水流,呼吸功夫遍布拧成一起的肉肢,细缝急速延长,之后崩裂,暗紫色浓稠血浆从肉肢下泼注迸射。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脖颈,毒刺登时感到无法呼吸,阴沉的表情散去,一张脸憋的青黑,有种心里装满咆哮,却堵在胸口发泄不出来的模样。
当人胸膛里充斥燃烧的怒焰时,那股愤怒会淹没一切,令人失去对本体的控制,连说话和呼吸都做不到。
肉肢模样畸形,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泰公的一部分,和手与脚没多大区别,肉肢器官组织崩解,上面连接的神经传感系统反馈给泰公大脑,它虽迟钝,但并未完全失去痛感神经,这令它痛苦不堪,忍不住放声吼叫。
那副姿态,就像五六岁的熊孩儿被大家伙欺负,脾气惹急了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不停边哭边吼,胡乱宣泄心里的情感。
浊血喷出既冻成冰块,“白霜瞳·冰绽”形成的力场效应是属于杀伤力不大,却久持不散的那种,在战斗时不能当场带给敌人可观伤害,但是十分难缠,小看的话必然会吃大亏。
泰公吃痛,下意识做出收缩肉肢的动作,结果喷洒的血液凝结成道道冰柱与地面连接,不明情况的它再度为自己鲁莽浮出了惨痛代价。
肉肢扯动,可以清晰听见骨骼折断的声音,导致泰公肉肢伤势加剧,更多血液溢洒。
血肉撕裂带来的巨痛,使它运行本就迟缓的脆弱思维几乎完全崩溃,辅助系统失灵,它不顾以目前身体的情况是否还能负担起大功率的指令,粗壮如树枢般的双臂狂砸合金地表。
巨大振声好比闷雷充斥整片空间,稀薄的混浊星力以它双拳在地面的接触点,环形扩散,震碎了以血液为芯,冻结成的指粗冰枝,泰公随后强行把肉肢收了回来。
肉肢缩进后背,霜气与高温水汽碰撞到一起,顿时像丢进油锅的冰块,反应剧烈,更多白气腾腾冒出,在赤红甲片表皮凝结成许多密集的蒸馏小水珠。
它是成功收回了肉肢,但同样也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了高昂代价。
肉肢钻进脊背两侧,却并不是完好无损,相比初起只是表皮和少数血肉组织被霜气侵蚀冻裂,此时肉肢受到严重内创,许多部位骨骼因受力拉扯而断裂,其中三支利刺俨然让霜气毁掉,永远的留在了外界。
热气软化了被冰冻的血肉组织,伤痕累累的肉肢团缩在泰公后背时急时缓地蠕动,像一堆活着的肉糜,而张开的脊部钢甲及内部空间,则是它们生存的承载舱器。
细思极恐,很难想象泰公身躯内部到底存在着什么,照肉肢的体积计算,它至少占据了泰公进半的胸腔空间!
肉肢收缩后,脊背两侧的曼合纳赤钢甲片渐续闭合,不过仍挡不住有粘稠的血糊不断从缝隙流淌出来。
呼――
一阵疾风挂来,排气扇终于恢复正常运作,将混浊的黄色废气吹散,最后吸进众人头顶嵌入岩层的通风口,场中画面旋即清晰,回归了原样。
排气扇的风把冰绽带来的霜气吹向众人,寒气拂身而过,顿时使得大家如临深冬,内心泛起凛意,通风口细网筛层很快布上霜晶颗粒。
雪发拂飘,环纹隐逝,与此同时珐路雅瞳芯深处的白芒也随之似潮水般消退,用依稀含有霜意的眼瞳与毒刺对视,气势凛然,分毫不让。
泰公钢颚里传出痛苦低吼声,胸腔剧烈起伏,它锁定珐路雅,猩红眸子里闪动浓郁的仇恨光泽,另外还多夹杂着几分忌惮。
就在它欲要前进,用双拳把眼前这让它受伤的家伙,砸个稀烂的时候,身后传来制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