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王”朱汨的话里有些迟疑。
“怎么?”
“父王儿臣有个问题想问您。”
“说罢汨儿,在为父面前还有什么迟疑的?”
“父王您您究竟是许给先生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他如此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吗?”朱元德好似在笑,只是过了会儿,他便恢复了一张无表情的脸,轻声说道:
“大荒门呐,那传闻中的大荒门呐,藏在祁连山脉里,无人见,却人人识得”
“那不是不是传说吗!”朱汨一惊,连声说道。
“有人信,不就是有吗?”
朱元德又是低声说着。
“有些事儿之所以会发生,只是因为有些人变了。”
“当年将军战死在坎儿单,多少好儿郎与他一起共赴国难”朱元德有些唏嘘,他微微的向后倾着后背,抬起头来,看向身旁的将军像。
“郑鱼在『乱』军之中被杀得连块骨头都见不到,钱九马革裹尸,倒是还留着一具全尸,谭强死在一把大火里,谭邹倒是活了下来,可却成了半死不活的鬼样子,夜里留着口水邋邋遢遢的死了,他那个女婿不知道收了哪个烂**的银子,连场法事连块绸匹都没有就这么埋了!”
“现在想起来为父那是也是,觉着憋屈。不是冤也不是壮烈,这些老家伙们死的就是憋屈。”
“本来,为父也算是个绿林好汉,绿林好汉不讲什么天命昭昭,什么赤帝斩白蛇起义。兄弟们觉着谁仁义就听谁的,姓赵的有本事就听姓赵的,姓朱的有本是就听姓朱的。可到底是姓赵的有本事,姓朱的算个屁啊?打仗先往后退三步,他妈的刀刀砍不下去,打到最后苟活下来,把白的发亮的刀往地上一抹,抹上红不拉几的就当是自己砍死人了!”
“将军死了,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说是将军得了天材地宝,有了神鬼的本事,这才能从关中这块穷的脸上掉沙子的地方拉出横扫天下的神兵来。”
“谁放的狗屁话明眼人看在眼睛里,可现在明眼人没了,他们都信了”
“先生也信了”
说罢了,朱元德一手抄过酒壶,也没拿杯子,盖儿一掀,狠狠的灌了一口。
“父王”朱汨很少见过自己的父亲这般样子,有些颓废却还是豪气满腔,只是那豪气掺和了怒气,闹得朱元德此时满脸通红。
“那您信了吗?”
“信了。”
朱元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