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未曾停歇,赶在两日后抵拢郡望城外,兵士驻扎城外,沈离舟朝赫连宫递了信,信中所述足以令其心动。
赫连宫将信纸轻飘飘落于火盆中,转眼间化作灰烬,神色略显鄙夷,“这小儿倒是心思倒是深沉,用秦家人的金库拉拢我,不知是无知,还是胆大。”
奕染风拱手,“国主,此人短短数年从泥沼爬上青天,野心甚大,此番举动恐怕是探国主口风,顺势拉拢。”
“是芷是宴,都毫无关系,郡望城能中立于此,靠的就是不偏不倚,若有失偏颇,必然为我赫连氏招来祸事。”赫连宫遥望殿外缠绕悬飞的纸鸢,狂风吹过,纸鸢挣脱了线,被卷上了天,“说了多少次了,风祈殿不是音儿放纸鸢的地,蒲望京,去将公主带回去,平日里就爱上房揭瓦,都及笄了还这般收不住性子,让她好生瞧瞧书,别以后被人笑话。”
“羽织公主性子单纯,又是国主独女,谁敢笑话?”奕染风轻咳几声,“国主表面上絮叨,实则舍不得让公主被这些冗杂所捆绑,可郡望城的未来,皆在公主身上。”
蒲望京附和,“奕相国说得对,国主,公主的自由日子也就这么几年,若是真接手郡望城,平日要忙的可就多了。”
“赫连氏夹杂在宴芷两国中,说是置身事外,可哪能呢。”赫连宫叹气,“音儿身上担子何其沉重,我只想她寻到知心人,与她共担风雨,护她不受尔虞我诈,一生顺遂过活。”
奕染风劝慰,“这世上哪个不是身不由己,公主已经算幸运,换做别国公主,哪有的选。”
元振入殿,“国主,离王又派人递话来说,奕相国的妹妹和子侄也来了,还带来秦家金库钥匙。”
秦家金库钥匙落入沈离舟手中,情况复杂,赫连宫看向奕染风,“奕相,你觉得如何?”
奕染风拱手,“全凭国主抉择。”
“国主,何不一见?”薄奚允出现在殿前,眉目皆如以往,未曾衰老半分,而他已经两鬓生白,赫连宫看向他,“薄奚先生,还真是好久不见,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当然是有天大的喜事。”薄奚允面露狡黠,负手踱步,“白得五十万金作聘,还为公主觅得佳婿,何乐而不为?”
“薄奚先生的意思是,离王。”奕染风面色难看,“此等心狠手辣之人,薄奚先生是想将羽织公主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况且郡望城本就中立,万不可能倒向宴。”
“奕染风,你的妹妹奕望舒嫁到秦家做大夫人,你又能说你奕家与芷国没分毫关系?”薄奚允看向赫连宫,“国主,可得把一碗水端平了,才能立得住,否则祸事临近。”
“可这沈离舟,此人品行恶劣,薄奚先生何尝不是在出馊主意。”赫连宫两手一摊,“当初薄奚先生为我预测吉凶,确实是事事应验,可这事,牵扯到音儿,还是别了吧。”
薄奚允倚靠在殿门前,瞧着外头景色,少女似闹腾的猫,跺了跺脚,又攀上云梯,去摘殿檐打落的纸鸢。
“阿音,近来可好?”薄奚允朝她招招手,唤她名。
“薄奚先生,你可是好久未曾来看我了。”赫连音低头看向薄奚允,手中纸鸢脱手,风倒把纸鸢吹远了去,她急道:“哎,我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