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相尨砚聘请北木先生前来教学,我原以为北木先生已被拉拢,原来先生是别有用心。”东方令音毫不避讳,这其中多少夹杂了点私怨,她实是替夜尤不值。
“听闻姑娘已入魔君麾下,我倒是有些佩服你,无论在哪儿都能被重用。”北木锡。
她对北木锡全无好感,但更加深知此地不便久留,所以不再理会,而是开始巡视起来。
北木锡见状也暂且放下心中成见,开始了自己正事。
“尨砚心思极重,即便是这里藏有什么,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找到。”北木锡边巡视四周边说。
“这点,我倒要请教北木先生,你日日在此处,难道从无发现半点线索?”
北木锡没有接话,显然是同她一样,一无所获,但他心思缜密,或许就算发现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
东方令音则另辟蹊径,直接飞至半空,身体随着眼神所及移动,直到她发现了一本用皮刻包裹着的书卷,这显然与其他藏书不同,她伸出右手,对着那书所在方向使用隔空之力,奈何它仅仅只是动了一下,东方令音的力量竞对它无用,她更加好奇,身子便更靠近了几分,她凑近看了看,那皮革之上好像刻画着一个诡异的图案,仔细看去,书后架格之处竟出现一丝微弱白光,魔神天眼洞察危险,下一刻,她眼睛里映出一只飞箭踪迹,直冲她的眼睛,只差毫厘,东方令音上身快速往后一仰,飞箭从她上方经过,打中了悬于正上方的铜灯。此时北木锡刚巧也从书架一处的缝隙发现了蹊跷,他本意是要观察一番,不料手刚一触碰到便听到一声铁物相撞之声,那声音不亚于寺庙钟声,音波似有某种攻击力量,听到声音后他下意识的用力,不料却按下了机关,脚下地面瞬间塌陷,他来不及反应便随之掉了下去,与此同时,东方令音距离铜灯最近,因此被音波击中,也从上空落入地下空洞,两人几乎是同时同时落下,北木锡先于她反应过来,在坠地之前旋转了几下便平安落地,而东方令音则用双脚踹了下石壁,借助石壁缓冲了下然后同样轻松落地。
两人落下的地方好似一处山洞,但这山洞乃是人工开凿出的,所以石壁整齐且有台阶,两人没有讨论此时处境,而是不假思索的向前走去,沿着石路走着,又走下了几十阶石阶,之后才出了山洞来到一处崖边,白雾尽散之后,眼前便出现凭空漂浮着的几十个摆的整整齐齐的飞石,好像一座座倒过来的小山峰立于云端,崖下便是不见底的深渊,站在崖边看去,远处一片空旷,再不见他物。
“若不是深知自己身处地下,看这情形,还以为自己到了外界。”东方令音
“地底怎会有云端,这就是魔界鬼斧神工的幻术结界,破此结界,这里真正的路才会出现。”北木锡早已洞察一切。
东方令音仔细看着空中的飞石,很快便明白过来。
“你家丞相这是要和你下一盘大棋啊,这棋子立的方方正正,棋上又刚好站一个人,只等你,下是不下。”东方令音
“不是与我对弈,而是要我摆出一盘棋来,便是通关之路了。”北木锡精通棋道,舞文之时,他一向自信,若真是对弈,他未必会输。
他似是洞察到了什么,仔细思索着,最后直接闭上了眼睛,他之前在玉文院尨砚的一间房中见过一副棋盘画像,那画中的尽是黑子,如今他便是在回忆黑子走向。
东方令音看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有应对之策,当然更不会打扰,她是因为夜尤的事对北木锡心存偏见,但在破阵之事上,她相信北木锡的能力。他总会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
很快,他便记起了画中黑子所在方位,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坚定且镇定如常。他没有半分迟疑,一个飞身便落在了第一排的正中方位,然后便是第二步,第三步,白衣起落,身影如云中神鹤。东方令音看着他走过的每一步,连接起来也毫无章法可循,也难得他还能记住。
最后一步,他却犹豫开来,迟迟不肯做出决定,东方令音看出他神情严肃,眼神也在最后一排的中间两个方位摇摆,片刻后,他仍悬而未决。
“何必如此,又不是生死攸关,赌一把,且还有一半胜算。”东方令音丢给他云淡风轻的一句,倒不是刻意安慰,她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或许此时他也已经拿定了主意,便看向她的位置,又恢复了以往神情:“你要赌吗?输了,或许面对的会是更大的风险。”
“那你呢?你的命同魔君的大业的相比,这份量值不值得你一赌呢?”东方令音反问他,心中笃定,他会做一样的选择。
在他心中,魔君最重,他当然没什么好犹豫的,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最后一步落定之后,他便不再动作,两人站在原地静待风云变幻。很快,东方令音便发觉脚下石路已经变成实木,周遭环境也开始不停变化,直至彻底停下,眼前俨然又是另一座塔楼,只是看起来要比上面的那座高许多,而且这里没有藏书,而是空荡荡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