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奴又道:“我不善打杀,恐难守藏书阁,难守灵山,多有疑问。老师说,自有人守,沧海阁观书人发落师兄时,便是灵山第二任院正出现之时,也是天下大定的开始,将为我人族休养生息,孕育灵山精英,以养精蓄锐应对浩劫。”
这神叨叨的话,搞的林渊惊疑不定,不知这些话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这龙师岂不是能掐会算?忍不住试探道:“龙师既知长远,可知自己会命丧聂虹之手?”
睡奴多看了他两眼,“我知你疑惑。老师之死,也为应劫。老师一生博学广识,也因博学广识而通慧,渐于懵懂中开窍,不小心窥探了天机。本想视而不见,可最终还是不忍,不忍我人族沉沦黑暗太久,遂做了些不该有的手脚。还是那句话,干预太多,天行变数则太大,疏漏难补。老师很清楚,妄违天机,必会带来巨大变数,遂顺应天谴,以自己性命去堵了那天行变数的疏漏。”
林渊听明白了,这位的意思是说,龙师之所以赴死,是为了不干扰之后的应劫,他龙师若活着,就会产生所谓的变数,有那么点为众生赴死的味道。
对这说法,他有些将信将疑,疑的是这说法未免太过玄乎了。可半信的是,又是眼前这位指引了自己去沧海阁,衍生到现在的一系列的事情。念及此,有一口气忽上忽下,难出又难咽。
也依然不甘心,再次试探,“区区灵山院正,非我志向,我欲一统三界!”
言下之意是,我并非你口中的灵山第二任院正。
睡奴:“我不懂那些,我只知你若为变数,必担后果。欲望无休止,适可而止,否则不好。”
林渊:“我如今天下无敌,谁能让我担什么后果?”
睡奴:“我不懂那些,只知曾经强者无数,如今安在?世间没有长久的天下无敌,统一了三界又如何,如果又出现了比你更强之人,你欲望难扼,忧虑梦断,能忍否?”
林渊:“那也得有机会出现才行。”
睡奴平静依然的给了句,“你确定你是如今的阿罗无尚的对手?”
“……”林渊被一句话给堵的语噎,阿罗无尚被囚禁了这么多年,修为和实力是否还有长进,他还真不能确定,这个大话他也说不出来。
也懂了对方的意思,自己若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去追求什么真正的唯我独尊、天下无敌时,怕是忍不住要去动阿罗无尚,发生碰撞可想而知。
顿时如同吞了只苍蝇,喉结耸动了一下,问:“阿罗无尚是龙师安排来防范我的?”
睡奴:“你想多了,我也不知道,老师的安排自然有老师的用意。浩劫在前,还有比这更大的事吗?你还有心思去为一统三界而征战不休?我想你是不会的。”
离开藏书阁时的林渊是带着一路思索的,更有满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奇人?
他知道龙师博学多识,但没想到已神通如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当初的龙师的确未做任何反抗,顺从赴死,这在当时让很多人难以置信。
今天,他似乎找到了答案。
一路满怀惆怅之情回到了三分殿,进入庭院,走到大殿台阶下时,他的目光又定格在了大殿的匾额上。
“三分殿”这三个大字依然被打理的干净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