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家那个药材,叫什么…天麻是不是?可留了种?”她满眼期待地问。
盛竹摇头,道:“本来也是运气好从货郎手里买下来的种,我也不懂怎么留,就都一股脑卖给了百草堂,家里是一颗种子也没有了。”
麻五媳妇有些失望,但想想自己家又没有沙地,就是有种子也没地方种,便又释然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麻五媳妇性子懒散,却有张闲不住的嘴,什么东家的鸡啄了西家的狗,李家的猪拱了张家的菜,叭叭个没停。
盛竹倒是听得饶有兴致。
前世她一直生活在大都市,她老爸是个成功的商人,满肚子坏水,偏偏长了张好看的脸,搅和得一帮小姑娘小鹿乱撞,前仆后继,终于成功地把自己的家给搅和散了。
她老妈也是个奇葩,堂堂的知名茶艺师,愣是用那双优雅的泡茶用的纤纤素手,将男人的俊脸挠成了猪头,然后带着渣男的房子车子票子,养了几个小白脸,国内外到处潇洒。
盛竹这个小可怜儿,因为长得像渣爹,她老妈便不怎么待见她;她老爸忙着赚钱和泡妞,更没时间管她。五岁那年,盛竹被打包丢给了她奶奶,虽说没有体会过父慈母爱,但奶奶非常疼她,每晚都会守在她床边给她讲故事。小的时候讲的还是小蝌蚪找妈妈,后来大了,就开始说起那些年上山下乡当知青的陈年往事,也是跟如今的麻五媳妇一样,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却独有一份烟火气。
想起奶奶,盛竹不由有几分惆怅。
奶奶去世的时候,她正处在高三冲刺的最后阶段。为了不影响她学习,老人家下了死命令,谁要是胆敢把她卧病在床的消息告诉她孙女,她就是做鬼也要回来找他算账。就这样,才算把那些好事的亲戚们给唬住了。
但也因此,没能见奶奶最后一面成了盛竹毕生的遗憾。至少,也要告诉奶奶一声,她宝贝孙女考得很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后来填高考志愿的时候,她那个渣爹又哄又骗,非让她报考商学院,将来好继承他的公司。盛竹没理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首都医科大学,博士毕业后进了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凭着自己的天分和努力,坐上了首席制药师的位置,还研究出了治疗胃癌的特效药。
只可惜,奶奶终究没能等到……
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落到了跟前。
噗通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泼了两人一脸一身。
麻五媳妇胡乱抹了把脸,张口骂道:“哪个龟孙子往水里扔的石头,没长眼哪?”
她回头一瞧。
岸边站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横眉竖眼的,使得那张勉强只称得上清秀的脸蛋更刻薄了几分。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姑娘。”麻五媳妇站起身,笑问道,“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气,莫不是嫂子我哪儿得罪你了?”
沈芙蓉冷着脸道:“不干你的事,我要找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