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过啊。”卫玉容轻描淡写的开口道,“你小时候跟我还挺好的,后来莫名其妙的,回回我进宫你就要针对我,就是当着徐娘娘的面儿,也不留情面,母亲为这个还骂我没气性,次次都叫你欺负了。那时候我挺生气的,觉得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说的云淡风轻,元清听着,就也跟着笑起来:“我能想象得到。”
姑母是个要强的人,一辈子把脸面和尊严看的无比重,她那样的人,肯定是忍不了小时候的卫玉容的。
回回进宫,回回受欺负,回了家去,姑母若不骂她,才叫人觉得奇怪呢。
卫玉容撇撇嘴,倒真的像是在与她闲话家常一般:“再到后来,我进了宫,你每每见了我,也没个好脸色,倒是跟昭妃亲近的很。我只是觉得奇怪,昭妃与你是表姊妹,我与你也是,究竟差在了哪里呢?”
她扬声问了一嗓子,话音收住,侧目看过去:“今次定妃的事情,你怎么就能横下这个可心呢?都是姊妹,你就这样帮着她,苦苦陷害我?”
元清呼吸一窒。
这的确是事实,她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诚然,她压根儿也没打算分辨什么。
她深吸口气:“左右这次的事情也过去了,皇帝并不会拿你怎么样。如今太后也失了势,再也不会威胁到你,这禁庭……不,这大陈天下,从此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卫玉容苦笑了一声:“我始终是依附在万岁身侧的,其实你也是,昭妃也是——”她拖长了音,“荣昌,我们这些人的兴衰荣辱,都只是万岁的一念之间而已。”
“是,你说的不错。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念旧情,我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全身而退。”
元清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似乎对于这件已经过去的事情,很不想再去提起。
她转念想了想,卫玉容问的那个问题,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其实一直都是有答案的。
卫玉容不解,老祖宗不明白,连元邑都想不通,分明该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从小就跟仇人似的。
当然了,只是她一直在仇视着卫玉容而已。
她扬了声,欸了一嗓子,是在叫着卫玉容。
卫玉容果真看向她,眼神是专注而认真的:“怎么了?”
“你真想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元清几乎从没有这样俏皮的时候,卫玉容一时听了她这样的语气,反倒愣了下。
须臾之后,她才想起来点头:“当然想知道啊,”她一面说着,一面把两只手对着元清摊了摊,“谁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就被人讨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