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是才六岁半么,竟然一字不落背下来了?
裴东[]这一瞬间只觉面颊又红又肿,比被人打了耳光子还疼。
其余人也都石化一般,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有人不服道,“是不是衡哥儿作弊,帮了他弟弟?”
衡哥儿犹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听了这话,团团四望,寻那多嘴一人,喝了一声,“胡说,我自个儿都背不全,怎么帮我弟弟?”
老夫子深深看了一眼依依,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宠辱不惊,与当年的燕翎如出一辙,是个好苗子。
老夫子越看重依依,连着对裴东[]等人便越失望,故而今[r]这板子[]得不留余力,裴东[]那么大个儿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裴宏捂着手掌直接疼得跪在地上哭,不仅如此,夫子眼风扫视着二人,让他们将这篇抄个十遍,明[r]送来学堂。
课后,大家围着依依向她讨教,衡哥儿理直气壮把她护在身后,与众人挥手,“我二弟过目不忘,你们就不要跟她比了,平[r]里该怎么懒就怎么懒。”这是号召大家跟他同流合污。
依依看不惯哥哥误导大家,将他拉开与大家解释道,“勤能补拙,我也是一字一字背出来的。”说她没天赋那是假的,纯粹靠天赋也不尽然,这么些年,宁晏和燕翎每[r]晨起睡前都要读书给她听,那一本《左传》,她听过无数遍,[]能生巧了。
裴东[]与裴宏二人自是咬牙切齿,回去途中,在马车内商议,寻着依依落单的机会,狠狠揍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衡哥儿早看出这些人的德[x],与妹妹寸步不离,裴东[]无计可施,一伙人坐在那颗大槐树下,一边纳凉,一边犯愁。
裴宏想了半[r],心中隐隐有个念头,“你们别急,我有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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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数[r],依依已把退思堂给混了个[],旁的都好,唯一棘手之处便是出恭,她到底是姑娘家,岂能跟群小伙子混在一处,幸在爹爹早早给她看了一眼官署区的布防图,告诉她宗人府后罩房的尽头有个恭房,专为女子所用,她回回都要七拐八绕去到此处。
这一[r]午后,天气闷得厉害,晨起朝阳万丈,到了午时,云团一层叠一层,燥热不堪。
依依出完恭打院子出来,越过穿堂时,左右闪出几道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正是裴东[]一行,依依扫了一眼,发觉还有一人躲在穿堂外的柱子处,从衣角可辨认出是裴宏。
也难怪,只有裴宏晓得她女子身份,故而偷偷踵迹到此处,充当了耳报神。
依依往后退了一步,负手而立,淡然看着他们,
“有何贵干?”
裴东[][y]笑,率先跨过穿堂,其余人紧随其后,五人列成一排跟一堵墙似的矗在她跟前,裴东[]挽起袖子松乏着筋骨,扬起手掌道,“我因你受了罚,今[r]你只要给我[]几巴掌,这事便过去了。”
依依神[]不变,退到院中的花坛边,手扶在花坛沿抓了一把泥石子,淡声道,
“来吧。”
简单,干脆。
就是裴东[]都不得不服她,这小子真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