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琴师其实猜到几分,却不说破:“您家老爷不姓詹?”
“我家老爷是姓詹的没错,”春桃莞尔一笑:“但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只是个妾侍。”
“哦。”琴师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只平静地颔首。
春桃心头一暖,兴许是太久没人能说心里话,她忍不住说了更多:“其实,连妾侍也不算,没敬过茶的,就是个外室罢了。”
琴师微微侧首,眉梢轻颦,淡淡一笑,自嘲道:“您好歹是衣食无忧,不似我,寒寒酸酸,连传家之宝都要用来变卖换钱。”
不动声色,她将话题引到了要紧的地方。
春桃才醒起这桩,连忙倾身追问:“对了,你上次说的那枚白玉佩,今天可有带来?”
琴师点头,自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递给春桃。
春桃接到手里,翻开最外面的麻布,里面是一个丝绸的囊袋,她将里面的玉佩取出,捏起来拿在窗前,就着光线细细端详。
“嗯……”那玉佩质地莹润,透彻无瑕。她轻轻点头:“是很好的玉。”这数月来,她跟在詹孝义身边,见识不少美玉,稍稍练就了鉴宝的眼力。
琴师接口说:“所谓‘乱世黄金,盛世美玉’。这是祖上尚有余钱之时购下的,用作传世,想要子传子、孙传孙,力所能及的话,定然是要选最好的。”
“唔……”
春桃略略迟疑。
琴师只说了最吸引的一点,并不催她,等她自个儿慢慢考虑。
片刻,春桃轻轻吸了口气,下定决心,柔柔的一笑:“甄先生,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命人取钱过来。。”
琴师朝她深深一躬身,感激地说道:“谢谢詹夫人慷慨相助。”
春桃连忙扶她起来:“谢什么呢,你的玉佩确实值得这个价钱。”说着,她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账房先,又示意琴师坐下:“甄先生,不嫌弃的话,你唤我‘春桃’便好。”
“春桃夫人。”
琴师没有逾越,承了她的好意,但依旧加上“夫人”二字。
这个称呼听得春桃舒心惬意,她又问:“还未知道甄先生闺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