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当不了储君。”甄平安微微叹息。
春桃不以为然:“就是当不了储君才好!”
“为何呢?”甄平安明知故问,只为了迎合对方。
“储君有什么好当的?伴君如伴虎,顺利当得了官家还好说,但我家老爷说的,官家正当盛年,那储君太子做个二、三十年的,少不免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若是顺顺利利当得了新官家,那倒还算值当了,一个不慎惹恼了官家,像之前那些被贬为庶人的太子,也不是没有过。”
“有道理。”
“他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与他交好的人,总难免被牵连着倒霉的,所以呀,”春桃笑了笑,眼睫轻眨:“我家老爷总夸安国侯有眼光,不去攀附那些不切实际的,唯独与三殿下交好——以三殿下的身份,日后不论哪个皇子做官家,他也是妥妥的王爷,谁也动他不了。”
甄平安重重点头,慨叹道:“好眼光的是詹老爷才对。”
“那当然!”春桃听了这话,比甄平安夸赞自己还要高兴:“老爷要不是聪明绝顶、英明神武,怎能有如此的一番事业?你别看詹府这样的好气派,其实,老爷在辽国的述律府里,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子,而且他母亲是宋人,从小受尽冷落。如今的好光景,全是靠他自个儿闯出来的路子,如今,倒是连他那些嫡系的兄弟,也要仰仗他几分呢!”
“真了不起。”甄平安听了这些,是真心地佩服。
春桃又道:“所以呀,我家老爷如此厉害的人,他也要对安国侯马首是瞻,那安国侯就当然更加了不得了。”
“所以,平安就更高攀不上来。”
甄平安下意识地伸手抚脸,低头道:“我这样的容貌,穷人妻也好,富人妾也罢,都是奢谈罢了。”
她抬眼看着春桃,目光里既有哀怨,更多的是坦然,一种认命的坦然:“其实,我也做好了打算的,万一……万一家母故去了,我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旁。”
春桃心头一软,无限怜惜眼前人,她轻轻拍了拍甄平安的手,宽慰道:“你先别要灰心,我家老爷也认得不少妙手回春的郎中大夫,待他自辽国回来,我求他替你问问,说不定能有好的方子,能令你祛掉这胎记呢?”
“夫人您已经相助了我许多,平安还怎么敢再生叨扰?”
春桃咧嘴一笑:“我也是有私心的,你若是能寻得好的去处,日后指不定还要你提携帮衬我呢。”
“夫人真爱说笑。”甄平安似乎不对此事抱希望。
她又把话题扯回去:“说来了,平安觉得有一点蛮不解的。”
“哦?”春桃挑眉,问她:“什么呢?”
“安国侯府曾是汴京首富,哪怕家道中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甄平安如实将疑惑道出:“安国侯什么样的珍宝没有见过?他要找一枚玉佩,自己发散人手去找寻也是可以的,不然的话,拜托三殿下不是更好?何以要委托詹老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