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们按筹码来贩售!”
詹禄的话才刚落音,队伍又是一阵哗然。
——“筹码?什么筹码?”
——“存货不多?即是有多少?”
排在后一点的人听得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存货不多”、“筹码”的字眼。
队列前面的、已经拿到筹码的人,不自禁露出庆幸的笑容。
有个穿铜绿色衣衫的小伙子,从商号里头出来,一手提了一埕酒。他意得志满地向身边的人炫耀:“俗语说得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些黄朝白晏才来排队的人,也不知怎么想的。”
他身边那人约莫三十来岁,着一身石青色,巧合地与铜绿色相映成趣,同样提着两埕酒。他接口道:“这话我看不一定,俗语也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人‘起个五更,却赶个晚集’……”他一指自己,笑了笑,道:“老弟,看你挺面善的,和你说个秘密吧。”
铜绿衣衫的小伙子连忙点头,只听得那人挑眉说道:“我呀,今个儿来到的时候,已经排得挺靠后的了,可前头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朝我招手……”
“哦?”小伙子听得来了兴致,追问道:“为何呢?”
那人一举右手,伸出三个指头:“三十文,他说只要我给他三十文钱,就把位置让给我。”
“还能这样?”
小伙子既惊,且不忿——他可是结结实实排了小半个时辰的队呢!
却转念一想,他忽而眼神一亮,朝那人会意地笑了——指不定,明日他也如此碰碰运气哟。
这两人说话之时,恰好走过耶律驰他们三人的身边。
他们的话,被听去了大半。
耶律驰不屑道:“为了这马裘酒,真是花招百出,无奇不有!”
“有道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耶律骊抿嘴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人家哪怕排一两个时辰的队,哪怕多花三十文钱,也要买马裘酒,你管得着么?”
“哼。”耶律驰哼一声后,无以对答。
他确实管不着。
站在他们二人旁边的耶律骢,此时早已走开了几步去。
“喂!”
耶律驰一个跨步,伸长手按住他的肩膀:“四弟,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