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景郁沾墨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一切照旧,“舅父,怎么了?”
伯景郁没想到哥舒琎尧发现了他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不能认,自己若是认了,很可能庭渊就会知道。
此时他也只能矢[]否认。
不明白自己是哪里露了馅,庭渊都没发现,他怎么发现的。
哥舒琎尧道:“你可以喜欢任何人,但庭渊不行。”
“为什么?”伯景郁下意识反问。
随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往回找补:“我不喜欢他,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他。”
哥舒琎尧的视线盯在伯景郁的身上,他道:“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伯景郁尝试抬头与哥舒琎尧对视。
可偏偏他从小就做不到,若是撒谎,他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小时候他也和哥舒琎尧撒谎过,每次都被识破,此后哥舒琎尧对他来说就像魔咒一样。
在哥舒琎尧[]明的眼神中,他总是无法坚持太久。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回避所有的视线。
伯景郁的头没能抬起。
屋里陷入沉默。
半晌,伯景郁问哥舒琎尧:“为什么我不能喜欢庭渊?”
哥舒琎尧:“因为他会死。”
“是人都会死。”伯景郁不觉得这是一个合理的理由。
他当然知道庭渊会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可这不会成为他不喜欢庭渊的理由。
他喜欢庭渊,从来都与庭渊能否长命百岁无关。
伯景郁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攥紧了衣袍,“如果以生命的长短来衡量是否要喜欢,那我为什么不去喜欢乌[],乌[]能活百年千年。”
哥舒琎尧被他的诡辩给气到了,“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伯景郁,我与你父亲都是早早地就丧妻,我们都知道这条路有多辛苦,不希望你重蹈覆辙,世上的人有那么多,你可以喜欢一个身体健康的,即便你喜欢一百个身体健康的,能够陪你多些年的,不会早早离世的,我们都随你,可庭渊现在的身体状况,撑五年都难,他没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