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推来推去,愣是没有谁肯喝这第一口肉汤。
周铭德率先站出来,他握着老乡的手,动容地说:“我喝,你们也喝!”
“我们研究在前,你们劳动在后,你们以后就像现在这样跟着我们吧!”
他豪爽地喝了一口,浓眉上染着笑意,然后递给老农,那老农眉开眼笑也果断的跟着喝了一口。
老农又把这碗肉汤递给其他的乡亲们,每个人痛快地喝了一口。
肉汤余热未散,散发着脉脉的温意,炖得软烂的肉和芋头散发着一股不可思议的香味,抚慰着每个人的胃,一路暖到心窝。
老农端着空碗,那皲裂黝黑的拇指就像爆开的枯木,布满沟壑的老脸满是感激。
他诚恳地说:“同志,你们是第一批愿意来到这里的人,林同志花了很多力气把你们请过来,我们不敢拖她的后腿,要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你尽管跟我们任何一个人说。”
林红樱目光注视着他们,这话说得严重了,他们从来没有拖过她的后腿。
自从她把抽水泵修好后,乡亲们用水车挑、用肩膀扛,硬是把那几十亩甘蔗地伺候得好好的,从不敢歇息一天。
与天斗、与地斗,与自己斗,
林红樱望着他们一张张不算熟悉的面孔,记忆浮现在眼前。
幼年时的她跟爷爷奶奶拉着犁去耕地。邻居家的伯伯爽朗一笑,拿起那张犁放在自己肩上。
“阿樱你太小了,一边坐着去吧。”
记忆又一次流转,林红樱去了县里最好的中学念书,村里的干部把一摞厚厚的钱交给她,语重心长地说:“这是大家给你凑的,好好读书,只要肯读书肯定能读下去的。”
一分一毛都是他们从土地里刨出来的,他们不嫌她拖后腿,如今林红樱怎么会嫌他们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