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犹豫了一会才给我嫂子发了条信息,说:我已经跟妈商量过对策了,刚才电话里我也不是有心那样说你的,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就……对不起了!
我嫂子半天没有回复,一直到晚上我喂婆婆吃过晚饭,她才回过来一大段话,大意是说我也不知道憋了多久想讽刺她了,还有什么嫁到有钱人家就了不起了,就可以目无尊长等等之类的话,看得我一肚子火,索性也就不管她了。
我把手机放回包里,又把碗筷洗了,正准备弄点水喂婆婆吃药,手机就又突然响了起来。
我心里一个咯噔,想着这个时间点,不会是又有人去店里闹事,然后我妈就给我打电话了吧,结果拿出手机,却发现来电的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我本来以为是什么广告垃圾电话的,随手摁了接听,没有出声,就想着一确定是广告推销的我就立刻挂掉。
对方先是“喂”了一声,紧接着很是郑重其事地问道:“请问是狄瑟瑟小姐吗?”
“嗯,我是。”我疑惑地回答着,一边想着会是什么人给我打电话,一边问道:“请问你是?”
“哦,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是滨湖区南湖派出所的,今天傍晚有人在南湖公园里捡到了一个钱包,刚刚才交到我们所里来,我们同事登记的时候,发现钱包里的身份证信息正好跟另一个所里的同事在找的失踪人员叶圣音对应,所以就打电话联系了一下之前登记联系方式的那位陈先生,想请他过来确认一下失物,顺便确认一下一份当时公园里的游客拍到的视频,但是陈先生说他目前不在市,给我留了您的电话,让我这边联系您,不知道您有时间过来一趟吗?”
我一听到对方是派出所的心就凉了一半,再一听说装着叶圣音身份证的钱包在南湖公园被人捡到,一颗心顿时凉了个透彻。
急匆匆问清了地址,说我一会就过去,挂了电话又赶紧给去吃饭的护工阿姨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
在等护工阿姨回来的间隙里,我连给婆婆喂药时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着的。不是说她买了去临市的票吗?怎么会跑到南湖公园去了?还有要确认的视频又是什么鬼?
心不在焉地等到护工阿姨回来,我跟她简单交待了一下说有事就抓起包包往外跑,上了计程车报了地址,才拿出手机准备看时间,就发现了两条未读短信。
陈鼎丰发来的,一条是问我接到派出所电话了吗?估计是在给派出所留了我电话之后就想给我打过来问情况,又怕打早了会占了线让派出所的打不过来。
另一条信息里紧接着说他和姜俊修在那边没有查到叶圣音的任何信息,怀疑她买了票却根本没有上车,他们现在已经在回市的路上了。
我看完信息整个人就更不安了,如果叶圣音没有去临市,那么她真的去了南湖公园?
给陈鼎丰回了信息,说我正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又告诉他我回头再跟他们联系,然后就握着手机一路胡思乱想地到了南湖派出所。
车停稳之后,我付了车费,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才咬着牙下了车。
春末的夜风挟着寒意迎面扑来,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所里只有两个值班民警在,听说我的来意,其中一个立刻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袋子,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看看,是不是就是你朋友的?”
袋子里装着的是一个钱包和一串钥匙,我一眼就认出来,那绝对是叶圣音的东西。如果说钱包可以当成是凑巧同款的,可又要怎么解释连钥匙扣都那么凑巧的是同款呢?何况那个钥匙扣,还是有一年情人节我送给她的。
我心口发凉,那种刺骨的凉意一直蔓延到全身,我觉得自己思绪都有点迟钝了,好半晌才愣愣地抬头看了着民警,怔忡地问他:“我……我能打开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