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鸾闯宫,大好的机会表忠心,立马冒出头,死活拦着宝鸾不让她进去,铮铮铁骨义正言辞:“陛下正与几位大臣议事,公主还是等等。”
这位宦官以前管出入宫钥和舆车出行的,贵人见得多,从无机会近身。但凡他伺候过任何其中一位,便该知道眼前这一位与新皇的真实关系,可不止兄妹那么简单。
但他偏偏不知道。
贵人间公开的秘密,对于宫里的下等人而言,是遥不可及的禁忌。
宝鸾瞠目结舌,这个老宦竟然拦她!
认识班哥以来,但凡她找他,哪次不是被人欢天喜地迎进去?别说遭阻,一次冷遇都没有。
宝鸾根本想不到遭阻是因为这个宦官孤陋寡闻没有见识才敢拦她。像是被人泼一头冷水,她第一反应———是他指使的,他知道她来求情,所以不肯见她!
他才刚当上皇帝,就让她吃闭门羹。
生气,气得浑身颤抖,从来没遭受过这种待遇,说不出的无奈狂怒、苦涩辛酸、失望伤心………一瞬间大起大落,从天上跌到地上,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小可怜。
小可怜暴躁又愤怒,一边担心表哥受苦受难,一边气愤班哥让人拦她,殿前来回徘徊,越想越着急。
他不会已经杀了表哥?她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象表哥的惨状,愈发愧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能让表哥死………小可怜咬咬牙,两眼一闭,朝着紫宸殿门前缓缓跪下,心里想:他不见她,她就不起来。
跪得很别扭,很不情愿,心里委屈,想用眼泪淹死里面那个王八蛋。
监令惊了一下,很快平静下来。其他内侍相互看了眼,没有人出声。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就有倾轧。一个人自寻死路,何必提醒。
殿内议事已至尾声,议的是服丧守制一干事等。
太上皇留有“遗诏”,有意效仿汉文帝,在朝群臣二十七日释服,天下吏民出临三日可释服,不必遵循举哀一年的旧例。
天子同样二十七日释服,以示孝道。
服丧二十七日,已是极限。
多一日,班哥都忍不了,若举哀一年,估计他能干出偷天换日鞭尸泄愤这种事。
一年?一年都够他和小善大婚生孩子了!
因有遗诏在,事情最终定下来天子朝臣服丧二十七日,百姓服丧三日。
议事完了,大臣们告退,班哥不得停歇,继续批复各地的加急奏疏。
崔小侯爷去而复返,欲言又止,班哥以为他要求事,瞥一眼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