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按兵不动,被一队蛮人押送着,走到最大的一处营帐外。只见帐内灯火摇曳,幽静沉寂。破月被推进帐中,蛮人们便守在门口。
毫无疑问这是中军大帐。破月有些紧张地抬头,便看到那蓝衣蛮人将军坐在烛火前,半边侧脸在幽光中沉静而粗放。
察觉到动静,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目光木然地移回去,继续盯着前方的虚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破月有点害怕——她是被蛮人们送来献给他了吗?
她不敢作声,原地站了一阵,他却当她不存在般,一直在发呆。破月伤口有点痛了,索『性』在营帐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他依然不理会她。
破月稍微放下心来——这说明他对她没兴趣?
正在这时,男人忽然抬手,在身旁的书案上轻轻一拍。清脆的声音响起,营帐门立刻被掀开,亲兵走了进来。男人挥了挥手,两个蛮人点点头,将破月抓起来。
破月被蛮人拖着往帐外走,心中却有些激『荡』——能听到!这些蛮人能听到!他们只是不能说话了!而白泽森林里那些小蛮人,既不能说,也听不懂——说明他们是一生下来就不会说话。而这些蛮人,显然是后天变成这样的。为什么呢?
她被拖到了一座营帐里,扔在地上。四个蛮人冲过来。
破月已手指翻飞,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三人不过是普通士兵,虽然强悍,却也不是她的对手。
破月制服了他四人,已是气喘吁吁,肩头隐隐作痛,知道伤口又崩裂了。她不再迟疑,抽出一名蛮人的佩刀,再拾起件外袍,将自己一裹,偷偷溜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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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很快就被蛮人发觉了。
即使是完全没受伤的她,也很难从数万人的大军中脱身,更何况此刻她顶多能使出一半功力。
夜『色』清冷,树林里崎岖不平。破月高一脚低一脚,喘着粗气奔跑着。身后的蛮人只有十数步远了。她已跑到了林子边缘,精神一振,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兴许真能脱身。
未料这时前方声响大作,竟又站起十数名蛮人——想必是在此处歇息。破月心里狠狠一沉,心想实在太倒霉了。她立刻陷入包围。
她又急又怒,心想无论如何,哪怕死,也不能被抓回去。若是落败,立刻自刎而死。
她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火光摇曳,刀影翩飞。破月一招一式间沉稳锐利,在数百蛮人的包围中竟是久不落败。无论蛮人如何猛攻,如何狰狞嘶叫,她始终游刃有余。双方缠斗了小半个时辰,围攻的蛮人越来越多,被她打倒、杀死的蛮人竟已堆积如小山。这冷凛的女子,一时间竟叫蛮人们不敢再上前。
只有破月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肩头伤口痛得麻木,右臂近乎僵直。再过得片刻,不,或许只要一招,她的刀就要脱手。
“你们虽是蛮人。”她忽然大声喊,“可也是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子,不害臊吗?不羞愧吗?”
蛮人们没什么反应,依旧用力挥舞板斧,龇牙咧嘴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