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动身后,景德帝又病倒了。
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不同以往,甚至罢朝三日,将一切事务都暂且交给了内阁与司礼监。
宫内宫外,都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窒息感。
谢府。
香炉中袅袅升起一缕薄烟,谢阁老与谢之缙父子二人对坐在棋盘两边。
一局手谈结束后,谢之缙主动分捡起棋子来,口中继续着方才的话题:“父亲,陛下的病情,当真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谢阁老“嗯”了一声,又道:“让你媳妇往韩先生家和沈家都走一趟,京中恐有变故,最近不要就不要出门了,警醒着些。”
谢之缙闻言便皱起了眉,手底下的动作也停住了,不由得抬起头,“延益和太子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吧?”
“延益跟定远侯还有那两万京营兵在一块儿,想来若是有事,应当也能应付。”
谢阁老沉思了片刻,才道。
至于太子那边,他没有说什么,谢之缙却看懂了。
若是京中出事,那这事只能出在燕王身上,若是燕王出手,自然没有放过太子殿下的理由……
谢之缙沉住气,回到自己院中,便将谢阁老方才的交代同沈苏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
沈苏一听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半点儿没有耽误,立马让下人备车,自己去里间更衣。
谢之缙也去了书房,思来想去,给太子与沈伯文分别写了一封信。
太子的那封信上,只是将景德帝病重,京中气氛紧张的事实说明,再加提醒他注意安全,至于关于燕王那些没有依据的推测,就没有写在信上了。
而给沈伯文的那封信上,除了写明京中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之外,还另外附加了一件事。
也是他前段时间才查出来的。
——赵松源竟然是渠恺的亲儿子。
写完这两封信,让观言送出去,谢之缙坐在桌前,视线落在窗外,半晌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
沈伯文收到信时,他与定远侯以及其他人正在距离京都一百余里的地方扎营。
杜家主仆也与他们一道。
帐内,谢云光抱着刀立在一边,瞧着沈大人看完了信,又把信烧了,终于忍不住道:“大人,真不让属下去把姓赵的看管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