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文望着眼前妻子最喜欢的花,难得地叫了长子更亲近的名字,双手负在身后,神色温和地开口道:“关于你的亲事,你娘也不是非要逼你成亲不可,只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若是能如实告诉我们,你娘也未必不能体谅你。”
大周朝的男子们,大都在十八岁左右成亲,故而自家长子现下二十一岁,倒还真是成了大龄未婚男青年了,沈伯文在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由得啼笑皆非,怎么自己在前世的时候被催婚,到了大周,自己的儿子也要面临这件事。
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半点儿都不觉得二十一的岁数大,换作现代,大学都还没毕业呢。
然而他不着急没用,周如玉这个做娘的,已经急了好久了。
沈珏意外父亲居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来,他不由得有些赧然,欲言又止了半晌,许是父亲温和的目光给了他鼓励,他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父亲,儿子……儿子不是不想成婚。”
“难不成你已经有中意的姑娘了?”
他话音刚落,母亲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欣喜。
沈珏顿时面露无奈,看向父亲,只见对方面上也是意外的表情,似是没想到母亲忽然出现。
“母亲……”
周如玉却摆了摆手,满脸期待,赶忙追问起来:“快告诉娘呀,是不是有中意的姑娘了?”
看出儿子为难,沈伯文主动开口解围:“行啦,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来跟我们说的,过婚事不是还得经过父母之命?”
“这倒也是。”
周如玉叹了口气,自家珏哥儿,自小主意就正,要是他不想说,她还当真问不出来,只好暂时偃旗息鼓,把他们父子二人送到二门外,就回了花厅。
国子监和长垣书坊在一个方向,还算是顺路,他们父子二人便一块儿上了马车。
沈伯文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忽然就听见儿子的声音响起。
“父亲,若是那位姑娘,家世不显呢?”
还真有!
沈伯文也是没想到,还以为妻子方才猜错了呢。
他睁开眼睛,轻笑了一声,才道:“居厚,为父问你,我们沈家在为父之前,又是什么家世?”
“农家。”
儿时的记忆还很清晰,沈珏本就聪慧,自然而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面上露出些许笑意,又问:“儿子明白了,但那位姑娘在外经营生意呢?”
“只要性子纯良,若是清清白白靠自己双手做活,那又有何妨?”
沈伯文面色不改,以问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