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蹲坐在一旁的矮凳上，表情有些不忍：“你何苦要闹成这样？”

白一斌闭着眼睛，不说话。

阿远把身子往前倾了倾，劝他：“只要你愿意松口，我们还有机会，”他苦口婆心，“你多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就算答应那个女人在一起又怎样？几年之后，你想甩就甩，根本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实在想不明白：“抛开这个不提，李总那里，你如果能服个软，他也不可能放任原配往你身上泼脏水……”

白一斌之前一直没动弹。

可听到这话时，却忽然哼笑了一声：“泼脏水？”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

不，可以算是死寂。

阿远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白一斌忽然有气无力地缓缓睁开眼：“后悔吗？带了我这么个艺人。”

他自嘲地笑了笑：“风光的时候，从没一句好话给你，落魄的时候，还得你跟着分担，后悔吗？”

阿远有些怔怔。

他跟在白一斌后面快八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曾经谦逊温和的少年，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曾经善良的本性成了面具，只要离开镜头，就变得狂躁不安。

可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去参加选秀节目的模样，青春，阳光，满是冲劲，仿佛未来只要足够努力，只要绝不放弃，就一定能实现梦想。

后来，他成了顶流，成了爱豆，在某个程度来说应该算是梦想照进了现实，可他整个人却渐渐没了光。

他其实……并不了解白一斌。

只是他也从没有后悔过：“我知道你心里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有时候娱乐圈就是这样的，你得学会妥协。”

“妥协？”白一斌忽然又笑起来，可眼眶却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泪，被他很快抬手擦干。

他红着眼睛，有种崩溃后的疯狂：“我从一开始就妥协了，所有人都好奇我为什么会得那个选秀的第一名，那时候我的唱跳水平根本不够，可我还是得了，为什么，因为我妥协了。”

他不知道是哭是笑：“向李盛。”

阿远猛地抬起头来。

白一斌却忽然疯了一样站起身开始砸东西。

“我他妈以为自己不过是被他玩一次，只要我能出道，能被大家看见，我以后好好努力，总有一天能发光，可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