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阳一直有消息通过隐蔽的渠道送来,京中的情形越发的诡异,每日早朝都是如履薄冰人人自危。
就算他是受封的藩王享有自己的封地,可依着现在的情形,又哪里有躲在此处过得舒心。
只要再有半年吗?曲清言心中盘算着,若是如此她先行离开倒更好一些。
“我要尽快赶回去。”
“为什么?”
余有台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曲清言,他能告诉她的已经全部说了,她为什么还是不信他?
“因为我这一生只会是男儿身,入朝为官才是我要走的路,也是唯一一条路。”
如果华服美食、呵护娇养是寻常女子的阳光雨露,那于她而言尔虞我诈的官场才是能射入她心底的阳光。
不论他们之间会变成怎样的关系,要么她就这般男儿身行走官场,要么就在这四角的天空下枯萎掉落,再没有第二条路。
余有台沉默了,他从来都知道没有办法将人留住,就算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就算有了流着他们血液的孩子,他依旧留不住她。
他知道的,从来都知道,只是不甘心而已。
“我会安排,你……不要着急。”
她是不着急的,但她需要一个底线。
“最晚到月底,欢哥儿……他只是你的孩子,与我无关。”
庶出这条路太难走,她已是走过,他们的孩子无论胸中是否有大志向,都去做一个富足的世子吧,等着以后余有台不在了,就可以做一个富贵王爷。
她的心思余有台懂,一直都懂,所以他只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好,我会处理。”
从小琉球到西边的福建省,寻常里渔船都会在这中间同行,余有台想要安排曲清言回到内陆并不算难。
只是就这样放她离开,他到底还是不甘心。
“等到欢哥儿百日后再走可好?”
“不了,他最好从不知生母是谁,这样就不会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