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叔最后还是跟着沈一一他们一起上路了,不过个中原因,沈一一他们却都没有开口问。毕竟从一开始,乔四叔的本意就是游历,为了精进自身的医术。
沈一一下意识地问起秦风接下来他们要走哪条路,因为除了秦风有点知识储备外,其他人都对沂蒙山一无所知。
齐皖坐在大殿一侧的御书房中,处理着手上的边关急件。自从他坐上了这个位置,朝廷内外多的是不平之声,什么言不正名不顺,各种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他一概置若罔闻。要是他真的在意那些闲言碎语,他又怎么会做了这样的事呢?
大太监在门口传话:“圣上,有人求见。”
齐皖微微抬了一下头,然后又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不见。”
齐皖的话音刚落,那人就大喇喇地朝大太监站着的地方挤了过来,随后就成功的进入了殿内。
齐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呢,他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他骨子里本就不是好说话的人,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才慢慢地沉住了气。可要是真有人不识好歹地凑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就不需要虚与委蛇了。
齐皖将手里的笔狠狠地摔在了桌上,猛地抬头。这一看,他的心咯噔一下,怎么是他?
“果然是做了君主的人,架子大了,路过这里,想见一面,也颇费周折。”对面的人眉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齐皖朝着站在一边大太监挥了挥手。
一直到从御书房里出来,大太监才敢抬手擦拭脑门上的冷汗。别人不知道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却知道。刚刚那人进去的时候,大太监就已经魂不附体了。连个人都拦不住,君主怎么还能留住他的命呢?
不过总算有惊无险,看君主的样子,那人的身份怕是有些微妙。
“怎么?如今这般风光无限了,怎么就忘了当年一起患难与共的兄弟了?”乔四叔的嘴角还是微微带了点笑意,抬起头仰望着端坐高堂的齐皖。
“乔兄,你还是这般喜欢揶揄我啊!”齐皖从位置上站起了身,而后快步走到了乔四叔的面前,顺手就搭上了他的肩。
乔四叔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生平最不能忍的就是被别人搭肩,看齐皖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就明白了,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放下,没大没小。在朝廷重臣文武百官面前,你装装样子还行,在我面前,你就还是做回当年的齐小弟吧。”乔四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正巧将齐皖搭在他肩上的手臂给甩落了下去。
“说正事,乔兄怎么会路过我这?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晓得,云山的小公子,痴迷炼药,几十年都不曾下山,你路过我这,我怎么也不信。”齐皖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引着乔四叔一同坐了下来,而后郑重地开口问了起来。
“说是路过也不尽然,我这常年待在山上,也得下来走走不是吗?”乔四叔并没有正面回答齐皖的问题,而是开始絮絮叨叨自己的生活。
齐皖对乔四叔的这种把戏早就烂熟于心,既然他要讲,他听下去就是了。正好自己这会儿被军务搞得心神俱疲,陪着乔四叔说说生活琐事,也好。
“老爷子前阵子出事了,山上现在整个的乌烟瘴气。我本来就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可旁人不信啊。我这十几年的安稳日子也算到头了,索性就下了山喽。”乔四叔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一直盯着地面,说完还叹了口气。
乔叔一直坐着,无论其他人怎么喊,他都没有半点回应。乔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乔小天的左手,力气用的有点大,乔小天的手都青了一块。
“秋秋,没事,不要紧张,乔叔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你松松手。”其实乔小天本不想这么说,可是一直这么任由乔秋紧握着,难保不会手抽筋。所以综合多方考虑,他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乔秋赶紧松了松手,她也是不由自主。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可这么一来,乔小天的心里却像落了空,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消失了。
这云山大概一时半会儿下不了了,乔小天就不明白了。乔治云不是使尽手段,要的就是乔秋下山吗?这会儿怎么就半路截了胡,独独将乔秋堵在了云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