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朱瞻基早已泪流满面，踉跄着走出人群。

“哭什么！”朱棣呵斥道。

“今日我若死了，你要替爷爷照顾好你太爷爷，不要让他太过伤心，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朱瞻基哽咽道。

“很好。”

朱棣不再多言，跳下高台。

众将自发分出一条道路，有数人默默跟在朱棣身后，却又被他眼睛一瞪，苦笑着留在原地。

站在城门内，朱棣跨上战马，手握被擦的蹭亮的长枪。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其实不是城外那被围的数百夏军，那只是原因之一。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亲自出城的，其实是他在元军中看见的两杆旗帜。

其中一杆乃是大元王庭旗，代表成吉思汗，另外一杆名为天狼王旗，乃是成吉思汗的亲兵，对各国年轻将领而言，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可在朱棣这些老将眼中，这边是眼下天下第一骑兵的代称。

天狼军，成吉思汗，这个组合哪怕坐镇十二万大军的雄关，哪怕身后有大军正在赶来，朱棣都没有太多信心能够守住。

唯一的办法只有赌，用自己的命去赌，赌在他死后，城内大军的士气能到达巅峰，能舍身忘死，方才有挡下成吉思汗的可能。

他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正如方才他说的。

这个大夏除了陛下之外，没有任何一人是不可缺少的，即便是他这个燕王！

“开城门！”

朱棣沉声道，身后只有八百铁骑。

守城将领看见朱棣，虽有犹豫，却还是带人吃力推动门闩，只是不论是他还是身遭的兵丁，眼中悲伤都逐渐变成视死如归的决然。

漆黑门洞开启一线天光，朱棣戴上头盔，脸色沉重无变化。

“随我杀。”

他轻生道。

“是！”

“杀！”

身后八百精挑细选的精兵没有半分犹疑，立刻拍马跟在了朱棣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