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阳没急着往码头去,而是进了码头边上一家饭馆儿。
许莜儿:“阳儿,咱刚吃过,姑不饿。”
王正阳:“要一小盘儿烧麦,在此与人打问一下如何雇船。”
王正阳让许莜儿坐着等,去与掌柜打问。
来杭州一个多月,王正阳住店、问路连比划带猜倒是没太麻烦。但一问详细的事情,两下里你听不懂我,我也听不懂你。
许莜儿在杭州住得时日长,便让她来问,那掌柜看了看二人的打扮,道:
“想省银子,便坐乌篷船,就是上茅房都得忍着;想舒服坐船舫;想快坐帆船,此时节南风居多,如此远途得一笔银子。”
王正阳说自己就两人,没有货。
掌柜道:“帆船多是载货物,女子与船工混居怕是不便。单你二人不如雇一只小船舫,两个船工也够用。”
王正阳到码头片刻,花了二十两雇好了一条船。有仅能挤两人的小客房,王正阳、许莜儿各睡一间,两个船夫在前舱外凑合着睡。
运河之上,载人的、载货的小船、大船南来北往。遇到小雨披着斗笠蓑衣照走,雨大了便靠岸停了,挤到篷下躲一躲。
许莜儿开始几天晕船,吃喝不进,十来日后习惯了,也就能吃进一些。
船上有一只净桶,几个人轮着用。那船夫对许莜儿道:
“夫人,常年水上讨生活,也没办法拘谨,出门在外将就些,一上岸谁也认不得谁了。”
五十多天后,在通州码头上岸,雇了车进城。
北京城楼宇高大、城墙宽厚,到处都是灰墙灰瓦,大街小巷方整规矩。王正阳顾不得看这些,雇了马车,从正阳门过去,到了来和客店见方少石。
二人见王正阳带了个面容秀丽的女子一起来,有些不解。
王正阳:“这是我自平阳府到杭州的莜儿姑,在那里孤零无依,这次随我回家。”
相见过,魏圭道:“正阳既回,我们可否各奔东西?”
方少石:“魏兄,若刘府快马星夜急报各地,在官家未到之前将家财藏匿、账簿毁掉,我方少石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万望再盘桓片刻,待我师弟禀报上去,你再走不迟。”
此时的魏圭已是心急火燎,“少石,你本是要救我,事到临头却阻我家人逃命,当初又何必?”
方少石也是无奈,“魏兄,我本真心救你。我将锦衣卫之命泄漏与你,已是犯了死罪,再犯亦无所谓。待我师弟上报之后,我与你一起去救你姐。”
方少石、魏圭、王正阳三人将应天府、杭州府所查到刘家的庄园、与权贵勾连的所记合到一起,誊抄了一份。
王正阳知道身上的事十万火急,嘱咐许莜儿在店里等候。
许莜儿道:“邓大人也是我的恩人,趁此机会去见,当面磕个头,这辈子也安心了。”